傅靖笙呆呆望著這一幕,心像是被塞在嗓子眼裡上不去下不來,四肢冰涼,每一寸面板都緊繃到發痛。
最後那對她圖謀不軌的司機被那人踩在腳下,他側過頭來,用蹩腳的中文問她:“傅小姐,你還好吧?”
竟是,來接機的那個人。
傅靖笙腦子裡空白一片,對他伸過來的手沒有馬上去接。
對方無奈道:“你又怎麼了?”
“你為什麼在這裡?”
對方乾脆換了英語對她說:“合同裡寫了,我是你的地陪,還要負責保護你的安全。你單方面終止了合同可是沒有給我任何書面協議,你出了什麼事我還是要負責的,所以我就開車跟著你到了這裡。”
“你……”
“傅小姐,好人和壞人不是靠眼睛分辨的,很多時候眼睛也會騙人,你看到的不見得就是真的。況且每一個壞人在決定做壞事之前看起來都是個好人,你的多疑和警惕用錯了地方啊……長得友善與否不是我自己能決定的,樣貌是我父母給的,但你就算不信我,難道還不信你的保鏢麼?”
傅靖笙大概聽懂了。
所以,是她誤會了他,還錯信了這個司機?
“一看你就是有錢人家的大小姐沒經歷過人間疾苦。”對方笑了下,“你的保鏢早在和我籤合同之前就已經把我往上三代、親戚朋友、在當地的社交和人際關係調查得一清二楚了,我要是真敢對你做什麼,代價我肯定付不起。”
他此時他的笑好像和昨天沒什麼區別。
傅靖笙這時仔細一看才發現,哪有什麼惡意,都是她臆想出來的。
是她以貌取人了。
也是……
茂承就算再怎麼人生地不熟,在為她辦事選人的時候又怎麼會疏忽大意到如此地步?
絕對不會的。
倒是她,第一次單獨出門,裝出一副冷靜自持胸有成竹的樣子,其實,還是年輕天真得連好人壞人都分不出來。
眼睛會騙人,她看到的不見得就是真的。
女孩閉了下眼睛,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手裡將揹包的帶子越攥越緊。
“這個人渣我會報警處理,你先跟我下車吧,行李箱我已經拖到了我的車裡。”對方點了根菸咬在嘴裡,還是那雙深不可測的眼眸,莫可名狀的微笑,傅靖笙卻再看不出一分惡意。
他還打趣說:“你不是帶了gps定位麼,怕什麼?”
女孩臉一紅,原來他昨天就看出她的小心思了。
這倒是給她上了一課。傅靖笙長舒一口氣,站起身來,認認真真地對他說:“對不起,謝謝你。”
“沒事。”他笑笑,掐滅了煙,踩在腳下,“走吧。”
他開著越野車穿行在馬賽馬拉的野生動物保護區泥濘的道路上,車窗外是遼闊的平原,時不時有象群經過視野,它們龐大的軀體在整個一望無際的草原上也顯得十分渺小。
傅靖笙吸了口氣,大自然驚心動魄的手筆令她除了喟嘆以外竟不知道該說什麼。
保護區裡有荷槍實彈的軍人們開著軍用越野巡邏,傅靖笙讓司機一路向著乞力馬扎羅山的方向開,蔚藍的天幕下山峰上的積雪白得刺目。
她看到了不遠處的象群,趕緊讓司機停了車。
她拍照的功夫,司機就在研究她給的地圖,看過行程規劃後拿著地圖去問她:“你確定要這樣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