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靖笙在遠處聽著,低垂的眉眼間溢位了沁涼綿長的笑意。
她沒聽到江一言任何一句反駁,她只聽到他說:“不悔,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過來。”
緘淡的嗓音,不容置喙的平靜強勢。
“你和他之間的事,喔,那你要殺了他嗎?”孟不悔抬眼,清淺的目光撞進江一言那雙蘊著天地初開時的混沌渾濁一眼望不見底的深眸,“行啊,那你動手吧。”
男人聞聲,看向地上的男人,俊臉緊繃。
指尖一聳,扳機即將被扣動。
“你想對我的人做什麼?”
淙淙流水,落木蕭蕭,草甸上一雙帆布鞋踏了出來,高挑纖細的身影步入眾人的視線,那麼美,又那麼冷。
這一句話,同時震驚了花廳裡所有的人。
無數把槍在一瞬間對準了傅靖笙的腦袋。
她沒有半點退縮,甚至腳底下步伐連停也未停,就這麼踏在自己的節奏裡,緩緩靠近著。
路易臉色深諱地抬了下手,周圍手下又齊刷刷地放下了槍。
他若有所思地看向那渾身一震的男人,唇梢漸漸噙上了然看好戲般的笑。
而江一言卻彷彿根本沒注意到他的打量,如墨的眼底有風起於青萍之末,捲起滔天巨浪、狠狠拍碎在了崖岸之上。
傅靖笙看到他眼中的陰雲密佈電閃雷鳴,卻笑著迎上,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還能在這樣冷透了的心境裡笑得出來。
他右手持槍對著茂承,左手拉著孟不悔的手腕。
見她出來,他鬆開了左手。
孟不悔怔然望著自己突然被鬆開的手腕,眼神複雜起來。
“阿笙。”男人喉結一滾,嗓音啞得出奇,“你為什麼在這裡?”
“和你沒關係,我只是來帶我的人走。”
傅靖笙走近了,看到茂承渾身是血,殷紅刺目,她險些控制不住自己心裡慟然的怒意。
又想起方才孟不悔那句“行啊,那你動手吧”,她只恨自己手裡沒有一把槍能結果了面前這恩恩愛愛的一對。
江一言還未言語,一旁路易似笑非笑地接過話來:“你的人?”他這麼說著,自己卻從腰間掏出了槍,“原來不是江公子的人。怎麼,是你讓他來跟蹤江一言、偷聽我們說話的?”
他問得極其隨意,好像手裡把玩的槍也就是個玩具。
可是在場除了她以外所有人都瞭解這個男人的作風,只要傅靖笙答錯一個字,下一秒鐘子彈就能爆了她的頭。
路易話裡的“跟蹤”二字宛如戳破了男人眼底深藏的墨囊,沉黑的顏色頓時鋪天蓋地四散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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