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這話時,顧向晚就在旁邊靜靜打量著她。
女孩放下了手,精緻如畫的眉目間似有笑意叢生,卻落得不深,很渺茫,“好,我知道,晚上我和顧美人約好一起吃飯了,明天你下班我再去找你。反正現在放暑假,我每天都有空。”
說完她就掛了電話。
顧向晚頓了頓,不知從何開口,就先撿了個不怎麼重要的鋪墊一下,“我什麼時候說要和你一起吃晚飯了?”
傅靖笙把手機扔在茶几上,發出一聲不小的響動,開口時語氣卻很平靜:“沒說嗎?那你回去吧。”
顧向晚怔了下,見女孩要起身,她忙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蹙眉,“你怎麼回事?江一言剛才說什麼了?今年不給你過生日?”
“沒有。”傅靖笙的視線淡淡落在茶几上那杯已經涼透的祁紅的水面上,心裡被打了個死結似的,怎麼都解不開。
她深吸一口氣,試著衝破那個結,卻被堵著因為用力而更疼了一下,“他說是公事,江伯伯要他親自過去解決,所以他想帶著我一起去。”
顧向晚聽罷稍微放鬆了些,和那位無關就好。
“他想帶著你去你就去吧。”她道。
傅靖笙卻笑了下,“生日是我的,為什麼要遷就他?”
顧向晚沉默:“……”
片刻,她道:“事發突然,這也不是江一言的錯,沒必要計較這些吧。”
傅靖笙抬手掩住了臉,許久後,指縫間洩露了她氣息不穩的聲音:“你說得對……”
相較於訴說,她此時的音量更像是自己低低呢喃,顧向晚費了好大勁才聽清她說的是:“我也不知道我怎麼了。可能是因為盼了挺久,一直在緊張他是會低調地陪我過個生日還是會高調的像給孟不悔過生日那樣為我辦個宴會——沒想到結果是這樣,一時間有點沒辦法接受吧。”
她頓住,輕笑著說:“現在回想一下,這簡直就像小時候我每天都在苦惱我以後到底是上清華還是上北大。”
苦惱到最後跌回現實中,發現自己哪個都考不上。
顧向晚也站起身,沉著語氣對她說:“你明明知道不是因為這些。”
傅靖笙一愣,被對方扯著手腕將手從眼前拉開,顧向晚定定地望著她,目光宛如天光破層雲,擊中她眼裡深沉一片的混沌,“如果今年你媽媽過生日的時候,你爸因為實在脫不開身的公事要忙,她會像你一樣難過嗎?”
不會。
“你難過,是因為你發現了你和江一言的感情並沒有穩定到可以互相諒解無條件信任的程度,他給你的安全感還不足以讓你消化這件事。”
再加上前有孟不悔,有個比較的物件,就更讓人容易難過了。
每個女孩都想要被偏愛,尤其是在自己心愛的男人這裡,想做最特別的,唯一的那一個。
傅靖笙揚唇淺笑,“你這人真的好沒意思。”
什麼都要說得那麼直白明顯。
顧向晚忍了又忍,她差點直接勸她不要再等四年之限的結果了,現在直接把那個一心二用的男人甩了,又瀟灑又帥氣。
她的阿笙為什麼要受這種委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