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靖笙出院的那天天氣晴好,正是九月初開學的日子。
大概是這些年刻意的鍛鍊和培養,讓江一言的體格比一般人都要健康,恢復速度奇快無比,以至於傅靖笙的傷口還沒拆線,他的眼睛就已經大致恢復了正常。
重獲光明的江小公子充分發揮了江家寫在骨子裡融入血脈中的工作狂作風,一頭扎進公司裡好幾天都沒有出現。
對此傅靖笙倒是沒什麼想法,他們之前幾個月不見面都是常事,幾天的分離實在是不夠看的。
正午時分,陽光炙熱明亮,傅靖笙臉上掛了一副墨鏡,茶色的鏡片遮擋住了她大半的臉,只露出小巧精緻的下巴,一對比顯得本來就白皙的面板沒有一點血色,輪廓像削出來的,線條清晰,骨感非常。
茂承為她拉開車門,細心地在皮質座椅上墊了軟墊方便她落座時舒服,“大小姐……”
他看著她的神情有點欲言又止。
住院這兩個星期,她爸封鎖了訊息,知道她受傷的人少之又少,加上怕她傷口感染,就連茂承都沒有資格來探病。
茂承上次見她,還是在她出事那天。
他們分開後,她就出了事。
傅靖笙知道他在欲言又止什麼,擺了擺手,緋唇勾出一個笑,蒼白的面容瞬間就好像被塗上一筆明豔嬌媚的顏色,“今天天氣這麼好,你就別擺出這樣一張臉來敗我興致了。”
茂承知道她是在寬慰他,心裡更過意不去。
他早便對三爺道過歉也請他責罰了,可那時,男人只是眉眼微沉地看了他片刻,最後淡淡道:你是阿笙的人,並非受僱於我,我罰不著你什麼,道歉的話也留著對她說去吧。
傅靖笙看到他隱忍的臉色,嘆了口氣,明白自己如果不表態,只怕這心重的孩子能一直惦記下去。
她抬手在臉頰旁邊扇了扇風,“義大利是不是有個什麼珠寶秀快開展了?”她記得前兩天還受到了邀請卡,“正好顧美人的生日要到了,你替我去一趟,把她喜歡的那個什麼給買回來,就那個……”
傅靖笙皺巴著眉毛想了一會兒,想不起來叫什麼,於是隨口描述道:“那個自帶仙氣感覺非常虛偽做作的一看就是她那種氣質千金會喜歡的……那套首飾。”
“好。”
“這點小事要是辦不好,我要扣你工資了。”
“大小姐放心。”茂承保證道,“肯定給您帶回來。”
上了車,傅靖笙又問了問他自己住院這段時間都發生了什麼。
茂承道:“您家裡一切如常,倒是江家最近挺鬧心的。”
傅靖笙抬了眼,“怎麼講?”
“您還記得上次那個外國佬麼。”
傅靖笙一琢磨,忽然瞪大了眼睛,“你說那個要娶江一諾的?”
“對。”
“他還沒放棄啊。”傅靖笙啼笑皆非。
那兄弟長得不賴,能在江家的大院門口擺車隊,家世想來也非凡,更關鍵的是,他是個聰明人——傅靖笙也不懂自己哪來的篤定,僅僅和他打過一次交道,就覺得那個男人絕非池中物。
這種人,他是怎麼看上江一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