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看到嵇雪這身,第一反應就是孟不悔。
結合嵇雪之前效仿她媽企圖勾引她爹的事,傅靖笙用膝蓋都能猜到她的目的。
女孩淡淡睨著對面滿臉嬌羞的女人,抬手吹了吹指甲上的灰塵,沒什麼情緒地想,同一個套路用來用去不嫌煩麼。
不過……也沒準人家江大公子就真吃這套呢。
畢竟她爹每天能親著抱著睡著她媽,而江大公子就比較慘了,心心念唸的人兒遠在天涯,想排遣一下寂寞找人說說話都沒機會。這麼一比較,好像確實是江大公子容易下手得多。
傅靖笙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心情,居然還有閒情逸致在這兒看熱鬧似的欣賞這一齣戲。
只是,這熱鬧越看,她心裡塌陷的那一塊就沉得越深。
“二位聊得差不多了吧。”
安靜聽了半晌,傅靖笙終於娓娓嫋嫋地開腔,打斷了從自己一前一後兩個方向互動傳來的聲音。
她實在覺得這倆人有毛病,非要隔著她聊天,怎麼,這是拿她當成一座山,玩起山歌對唱了嗎?
“嵇小姐既然傷得不重,那就工作吧。”女孩嬌俏的眉目在冷白的燈光下顯得十分不近人情,美得具有攻擊性,她一起身,剛好隔斷了身前身後兩個人目光交匯的那條線,“江少董,我想先聽聽你們創意部門對這次宣傳廣告的拍攝要求。還有,你們宣傳的產品具體是什麼?要是也沒什麼亮點的話,那就真的太難為我了——模特已經這麼水了,產品總要亮眼一點才好拍吧?”
她說著,也不顧嵇雪是什麼反應,懶洋洋地回身。
眼瞼自下往上這麼一掀,幾乎能看見一大片芳澤盛開在她眼底。
秘書見狀愣了幾秒,默不作聲低下頭想,若說亮眼,誰還能比這個燦若驕陽的傅大小姐還亮眼?
如果她想在娛樂圈裡發展,就算沒有傅三爺幫襯,也勢必是個難以超越的頂級流量。
江一言看了她兩秒,深沉如澤的眼睛裡並沒有起什麼變化,依舊淡漠如斯,無波無瀾,“你想要多亮眼的產品?”
“我想要?”傅靖笙一時沒懂他的意思,滿頭霧水道,“我想要是什麼意思?”
難道她還能幫甲方爸爸決定要推廣宣傳的產品是什麼?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男人兩步走到不遠處的老闆椅附近,秘書眼疾手快地幫他拉開,他坐了下來,身上的氣勢也跟著收斂沉澱,顯得很平靜,“意思就是,egacy下個季度所有在上市計劃的產品、包括即將開售的樓盤和公益專案在內,應該能找出一個讓你看得上眼的,嗯?”
這話,他說得輕描淡寫,分量卻沉甸甸的,砸在地面上,振聾發聵。
傅靖笙因為愕然而睜大的眸子,漸漸析出一絲荒唐的冷笑,“江一言你瘋了吧?”
為了捧一個嵇雪,居然拿出他手裡全部的資源。
要不是她從小就認識他,簡直要以為江一言是不是早就和嵇雪有一腿了。
她對上男人幽深無底的黑眸,咬牙道:“你看不出來她今天這身打扮的目的嗎?還是你現在鬼迷了心竅,得不到你的心上人,就迫不及待要找個代替品?我說你能不能別活得這麼可憐?”
可憐?
男人的手指重重攥住了座椅扶手,骨節摩擦的聲音清晰可聞。
這不是她第一次說他可憐。
這些資源在外人看來寶貴,對他而言不過也就是一個季度的收益罷了,隨手揮霍了也許可惜,但這點損失對他和公司而言甚至稱不上是損失。
他承認,這麼做確實是臨時意起,是他察覺到她語氣裡那高高在上偏又不著痕跡的挑釁之後的臨時意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