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了別的事,哪怕再丟臉她也直說,可是,“你不是不想讓人知道麼?”她挽起耳廓散落的頭髮,烏黑的顏色對比出一張瓷白的臉近乎蒼蒼,“那就給我放個假,讓我回寢室吧。”
江一言看了她半晌。
像被她綿軟的聲音堵住了氣管。
最終,他抬手去接她手裡的化妝包,冷削的眉眼間夾帶了點生硬,“我送你回去。”
傅靖笙也沒拒絕,隨他去了。
……
商勵北給她安排的單間就在顧向晚隔壁,屋裡的裝潢不浮誇也不奢華,但至少乾淨利落,被褥也是新曬的,帶著暖陽的味道。
傅靖笙把行李箱也一併帶了過來,專注地垂頭收拾自己的東西,過了大概十幾分鍾還沒聽見男人離開的腳步聲。
她在空隙間,抬眸看了他一眼,發現他站在她床邊,手裡捏著剛才放在床褥上那管藥膏,眼神深不可測。
她那邊動靜一停,他便問:“收拾完了?”
傅靖笙頓了片刻,“嗯。”
其實還有些衣服沒收拾完,需要從行李箱裡拿出來掛上,但她總不好當著一個大男人的面拾掇自己的衣物,畢竟夏天帶來的衣服本來就很清涼,都是穿在軍訓服裡面的。
他銳利的目光在她臉上滯留了一會兒,似乎看出她的言不由衷,但也沒追問,只道:“收拾完了就過來。”
傅靖笙沒動,就這麼站在原地與他對視,“有事?”
疑惑都寫在臉上,直白而簡單。
江一言卻皺了下眉,莫名被她簡單直白的情緒挑起了點躁意,“不上藥?”
傅靖笙微愕,“你在這站這麼久,是在等著給我上藥?”
他反問:“不然你以為呢?我看你看上癮了捨不得走?”
傅靖笙笑了。
她扶了下額頭,幾縷髮絲垂落眼前,遮住她眼裡原本落得就不真切的笑,“沒有,我沒這麼以為。”
她只是好奇他怎麼還沒走。
其實連上藥這個理由都在她的意料之外——因為她原本對此毫無期待的。
“過來。”他又沉了沉語氣。
傅靖笙覷了眼自己的手心,在燈光下青紅交錯的一片,這點傷她自己也可以處理,不過一隻手可能會麻煩點。
現在有人願意幫她,她倒也不用為了心裡那點不成氣候的難過而拒絕。
身體和心情,總得照顧一樣。
“謝謝。”她抿唇,走上前將手掌遞了出去。
他握住她的手腕,明亮的燈光下,女孩掌心的傷比剛才在靶場看上去更嚴重,他鎖了眉宇,“先去洗乾淨。”
傅靖笙去衛生間開啟水龍頭,涼水衝過時掌心熱辣辣的疼痛稍減。
她沒衝多久,水龍頭就被男人按住,擰緊。
男人高大偉岸的身軀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側,抬手從掛鉤上摘下她的毛巾,裹在她手掌上。
許是力氣沒把握好,女孩的手忽然往後一縮,他黑眸攫著她的臉,發現她閉了閉眼,表情僵硬,像是緊咬著後槽牙忍耐。
他冷笑一聲,“我還以為你不知道疼。”手裡的力道卻小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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