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對。”雪梨扶額笑了笑,說道,“以商勵北的細心體貼,怎麼會不給她備著防曬霜呢?幾個月前我們出去郊遊,傅靖笙忘了帶防曬,商勵北直接從揹包裡變出了一瓶,連牌子和型號都是她常用的。那時候我們才知道,原來他每次都會帶。”
男人聽了這話,眼裡浮動的幽光暗影突然往深處落了幾寸。
他的薄唇抿成一條直線,片刻,唇角微微壓了下去,轉身離開。
……
傅靖笙慢慢悠悠地走回宿舍,躺下,好不容易適應了這令人窒息的環境,閉上眼醞釀出了些許睡意,商勵北就到了。
看到她住的房間,商勵北勃然大怒,拉著她的手就要往外走。
傅靖笙無力掙扎,被他帶得踉蹌了幾步,開口道:“商勵北,你這是幹什麼?”
“你問我幹什麼?”男人面色如霜,指著這間屋子,“你自己看看,這是人住的地方嗎?你是在糟蹋你自己還是在糟蹋我?”
這話,相當露骨。
傅靖笙卻垂下眼簾,像沒聽明白似的,趁機抽回手,扶著床沿坐下來、
“你小點聲。”她按住太陽穴,輕輕地揉著,“我頭疼,禁不住你這麼喊。”
商勵北僵了幾秒鐘,語氣到底還是回暖了些,聲音卻還是硬邦邦的:“阿笙,我知道你倔強,你就當幫我個忙,嗯?藍姨託我過來照顧你,要是讓她知道我就把你照顧成這樣,非要打——”
“打斷你的腿?”傅靖笙似笑非笑地抬頭盯著他,“怎麼,你是想說我媽和段姨同氣連枝、默契十足嗎?動不動就打斷腿,我媽折磨人的方式可沒段姨那麼單調。”
“……”
她兩三句話就將商勵北氣勢逼人的表白和懇求化於無形,讓他突然生出些有勁兒沒處使的難受。
他知道,這已經是她最友好的拒絕了。
好歹比對別人委婉多了,她還願意多說幾句話來調劑氣氛。
這要是換了別人,估計傅大小姐早就懶洋洋地一個巴掌甩上去了。
商勵北喉頭一塞,呼吸沉了沉,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無奈道:“阿笙,你是在跟誰賭氣?”
“我賭氣了嗎?”傅靖笙偏著頭,聞聲動作頓住,腦袋就這麼歪著,淡淡笑道,“我能和誰賭氣啊。其實這裡挺好的,這麼大個房間我一個人住,也就是味道難聞了點,開著窗戶就好很多。把我再換回十人間還不如留在這裡。那麼多人的宿舍,空氣也乾淨不到哪去。晚上萬一再來個磨牙說夢話的,我還睡不睡覺了?”
商勵北更無奈了,“你……”
話沒說完,就響起了敲門聲。
房門沒關,來人只是象徵性地敲了敲門框,以示禮貌。
傅靖笙朝外瞥了一眼,嗤笑,“裝模作樣敲什麼呢。”
顧向晚在心裡翻了個白眼,但見屋裡還有別人,硬是擠出她優雅溫柔的笑,“阿笙,我來看看你。”
怎麼屋裡還有個男人?
她手裡抱著一個透明的塑膠包走了進來,男人回頭,顧向晚看清他的臉,頓時愣住了,“勵北?你怎麼到這來了?”
商勵北記不清自己已經是第多少次和人解釋這個問題了,但他仍舊耐心良好風度翩翩地回答道:“你們的父母不放心,讓我過來照顧。”
顧向晚微笑,意有所指道:“那真要麻煩你好好照顧照顧阿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