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來跟你商量的,銀耳。”屋裡繼續傳來女孩平靜溫柔的嗓音,破天荒的露出堅韌,“我已經做好了決定,只是來跟你和爸媽說一聲。”
“孟不悔!”
男人已經很生氣了。
傅靖笙在腦海裡回憶了一圈,在這麼多年的記憶裡也找不出他比此刻更冷厲的語氣了。
也是。
他對她從來都是不冷不熱,哪有什麼情緒可言。
他的喜怒哀樂,從來都只跟屋裡那位有關。
傅靖笙覺得自己應該轉頭就走,可是緊接著聽到了江一言接下來的話:“是不是傅靖笙威脅你了?”
她腳步一頓,白皙的額頭皺出清淺的紋路,明眸中出現了一瞬間的空茫。
孟不悔道:“我說了,不是。”
“是不是你都會說不是。”男人冷笑,“她是什麼樣的人我還不清楚?”
——她是什麼樣的人我還不清楚?
傅靖笙面無表情地踏進了客廳,一眼就找到了正在花房裡對峙的二人。
這一輩裡,孟不悔最有氣質,雪梨最嬌柔可愛。
但要說美豔奪人、囂張跋扈,頂數她傅靖笙一人獨大。
她從來就不知道什麼叫退,什麼叫收斂。
也因著身上這股凌人盛氣,連原本那張人稱風華絕代的臉,都被襯出張揚鋒利的美。
“我說……你們吵完了嗎?”
聽到門口動靜的二人回過頭來。
看到她的剎那間,孟不悔緊緊皺了眉,江一言眼裡的溫度驟然降下來,比外面天寒地凍更讓人覺得冷。
“你來這幹什麼?”男人語氣冷漠而緊繃。
傅靖笙從簡簡單單六個字裡聽出了一股恨不得擰死她的狠勁兒。
她揚了揚手裡的模型,好像根本沒在意自己被人強行卷入這個不愉快的話題,還莫名其妙被潑了一身髒水的事,她的口吻一如尋常:“上次你說你喜歡德國的戰機模型,我讓朋友給我帶了一個回來,想拿給你。”
“帶著你的東西走!”
傅靖笙心裡一刺,還是鎮定地走上前去,問:“你不看看嗎?這是你最喜歡的——”
男人猛地揮手打落了她遞過來的東西。
“嘩啦啦”的一聲,傅靖笙偏頭望著地上摔爛的模型。
怔忡過後,笑著闔了下眸子。
她兩個星期的不眠不休。
“傅靖笙,我跟你說過多少次,離我遠點!”
女孩臉上浮動著笑意,淡淡的,卻因她的長相而顯得奪目耀眼,“江一言,你跟我發什麼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