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
邵玉城捏了下眉心,“當初是她死活不肯見我,我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但是此一時彼一時,楚楚前兩天鬧自殺鬧得兇,情緒剛穩定下來,我答應過她,不陪在她身邊的時候,也不和顧千秋見面。”
顧千秋剛出電梯,就聽到這樣一番話。
她將手裡的檔案袋捏得緊了些,臉上卻漾開輕笑,“是嗎?”
邵玉城身體一震。
傅言亦是蹙眉回頭,看到顧千秋的臉,冷清的眸光倏忽間遊離了片刻。
哪怕他常年身在娛樂圈,卻還是沒怎麼見過美成顧千秋這樣子的人。
她簡直就是一個珠圓玉潤、渾身散發著寶光的女人。
顧千秋踩著高跟鞋,一步步走到邵玉城面前,路過傅言身邊時微微頷首,“傅總好。”
落落大方,不卑不亢。
身上的香水味恰到好處的勾人,連傅言都下意識怔了幾秒,“好。”
顧千秋又將視線收回,投向邵玉城。
邵玉城原以為自己再見她時,會有很多話想說。可被她這樣恬然溫斂的目光注視著,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五個月了,她還是和分別的那天晚上一樣漂亮,好像時光只是折磨了他,卻在她身上靜止如初,沒有給她帶來絲毫改變。
他的喉結上下滾動了幾下,僵硬地問:“你怎麼上來了?”
剛才他說的話,她都聽到了?
邵玉城沒由來地心虛起來。
顧千秋甚至不需動腦都能猜到他在想什麼,不過和葉楚有關的事,她一點都不想知道。
連家裡的小女朋友都沒法擺平,還利用職務之便逼她過來,邵玉城怕是腦子進水了吧。
這話她也就敢在心裡想想,畢竟兩人現在面對面的關係是甲方和乙方,他是她的客戶。
於是顧千秋露出自己最擅長的微笑,心平氣和道:“既然邵總和您的女朋友有約在先,我也不好總纏著您、給您添麻煩,還請您跟我老闆那邊打個招呼,這個專案換個人接吧。”說完,對傅言點頭致意,“傅總,我先回去了。”
傅言看著她的背影,餘光卻睨著身旁宛如石化的男人,“不追?”
“追什麼追?”邵玉城道,“你沒聽她說什麼嗎?”
——我也不好總纏著您。
顧千秋一向長袖善舞,最懂得如何為人處世,說出來的話總和她那張臉蛋一樣漂亮。
表面上她說是她纏著他,實際上,這段日子她才真的是避他如洪水猛獸。
若不是邵玉城以客戶的名義給她的上司施壓,她顧二小姐又哪裡肯過來見他一面?
傅言又瞥他一眼,“你什麼時候這麼好甩掉了?”
邵玉城撇著嘴角,像中了風似的,“你這話說得好像我是塊不要臉的牛皮糖。”
傅言仔細審視著他的臉,“真不在意?”
“二十年的感情,她都能說放就放,我一個大男人有什麼放不……”他的話剛說一半,傅言忽然戴上手套,猛地出手將他背在身後的手抓了出來,邵玉城驚道,“傅三,你幹什麼!”
傅言沒說話,只睨著他的手。
邵玉城下意識將緊攥的拳頭鬆開,可那五根修長的手指上,關節處被攥紅的印子仍然清晰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