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她接到邵玉城的電話,他在那邊興沖沖地說:“顧千秋,今天爺高興,晚上攢個局,你也過來。”
顧千秋撐著額頭,模模糊糊地問:“什麼事這麼高興?”
邵玉城道:“我和楚楚在一起了。”
“……”
邵玉城說完這話,那邊靜得連呼吸聲都聽不到了。他“喂”了好幾聲,不悅道:“你又睡著了?”
那邊才回了一個字:“沒。”
他道:“那就這麼說定了,掛了,晚上我開車過去接你。”
“等等。”她的聲音如同一條線,被人漸漸拉長,繃緊,“你沒有別的事情要跟我說嗎?”
邵玉城想了一圈,才道:“你說具體細節嗎?”
他頓了頓,似乎有點不好意思,但想到對方是顧千秋,也不扭捏了,“昨天晚上我帶楚楚出去吃了頓燭光晚餐,說了兩句好話,她就答應了。”
他不曉得顧千秋在想什麼,只聽到她靜了幾秒鐘,再開口時嗓音淡靜無物,波瀾不興:“你昨晚和她在一起吃飯?”
邵玉城愣了愣,她沒頭沒腦的詢問讓他不耐煩了,“是我沒說明白還是你聽不懂?”
“聽懂了。”這次顧千秋回答得很快,她邊說還邊笑了下,“只是想再確認一遍。”
邵玉城笑她,“你怎麼婆婆媽媽的。”
而後又道:“晚上過來,我幾點去接你?”
顧千秋略作遲疑,婉拒,“今晚我有事,可能……”
“什麼事不能往後放放?”他不樂意了,“比我重要?”
顧千秋又安靜了幾秒,比上次還長,“知道了,五點半我下班,你去公司接我吧。”
邵玉城這才想起來,她已經不是那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大小姐了,她已經工作了。
他最近對她的關注確實是少。
心中生出些許感慨,他應下,“好,五點半我在你公司樓下等你。”
掛了電話,顧千秋還保持著曲腿坐在床上的姿勢。
手裡的手機滑落在柔軟的被褥裡,她圈著膝蓋,把頭深埋進去。
窗外有隱約的光亮從厚重的窗簾裡透進來,如果有人看到這一幕,當想見她心底深處的寂寥和悲愴。
濃墨重彩的,像是打翻了調色盤,整個屋子裡都蔓延著這種死寂的絕望。
而她,坐在絕望的中心,久久不曾抬頭。
或許是因為見到了久違的顧千鈞,昨天夜裡,她做了一個夢。
夢見了許多小時候的事,那時,她也是這樣悲傷且絕望地抱著自己,一個人獨自坐在雨夜的墓地裡。
直到,有人抱起她,一步步帶她回了家。
……
邵玉城記得,昨晚的表白其實並不順利,因為葉楚提出了他每一任女朋友都會提出的那個問題:你和顧千秋,到底是什麼關係?
他說,最親密的關係,不是愛情。
這些年他回答這個問題都回答煩了,因此再有人問起來,他幾乎不假思索就可以說出這句話,也再也沒有考慮過這句話的真偽。
葉楚悽惶一笑,“我覺得她很在乎你,別問我為什麼,只是女人的直覺。”
邵玉城卻不覺奇怪,說:“當然,爺可是她的救命恩人。當年如果沒有我,她早就被她爺爺打死了。”
喜歡悠悠,此心請大家收藏:()悠悠,此心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