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轉念一想,唐季遲又覺得有人比他更可悲。
他總算明白那男人為什麼要把面具交給他,還主動將段悠的所在告訴他了。
連光明正大的愛都不敢,還要借旁人之名,讓段悠以為陪在她身邊的一直是他唐季遲。
何必。
段悠只當他那句“沒看到太多”是在安慰她,安靜了片刻,笑道:“不管怎麼說,謝謝你剛才……把我帶出來。”
她的手半掩在嬌俏白皙的臉蛋上,長髮也垂落在一旁,看不清究竟是何種神情,唐季遲心裡卻莫名一動,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把她的手拉開些許,眸光驟然就沉暗下來,“哭過?”
原來她所謂的丟人是這個。
好像有一萬隻螞蟻在啃噬他的感官,密密麻麻的疼。
因為在她最傷心的時候他不在。
而眼下,為了不拆穿自己和江臨,他連問都不能問她剛才在傷心什麼。
說到底,他和江臨,誰又比誰體面多少?
都是一樣可悲。
“你一直戴著面具不難受嗎?”段悠很生硬地拉開了話題。
唐季遲唇端浮動起些許痕跡不明的自嘲的笑,還是將面具摘了下來。
徹底看清那張臉時,段悠心中說不清是什麼感覺。
失落和釋然交織在一起。
不是早就知道是他嗎?
大約是醉了才會覺得他的衣服上有那個她心心念唸的男人的味道。
大約是醉了才會覺得他的臂膀寬闊又安穩,被他從舞池中抱起來的時候,她就窩在他的懷裡不想起來。
唐季遲很敏銳的捕捉到了她複雜的眼神深深藏著的失落,亦是很快轉過彎來,明白她在失落什麼,於是不動聲色地試探,“剛才你喝多了,說了很多。”
段悠一懵,腦子裡隱隱約約是有些印象,臉色也不大對勁了。
唐季遲將她的反應納入眼底,知道自己是猜對了,低聲開口問道:“你還記得自己說過什麼嗎?”
女孩的手指摳著躺椅的軟墊,眼裡有閃爍的光芒秘而不發,“你想說什麼?”
唐季遲不免有些佩服她的謹慎,似是而非道:“我想問你剛才說的是發自內心的,還是酒精上腦,一時衝動。”
段悠自然對號入座了那句表達她不想再看到江臨的話,溫軟的眉頭輕輕皺起,眼尾似特意描過一筆,收筆時畫出了她臉上不常見的嫵媚風情。
她的目光拉遠了許多,望著夜空,沒回答他的問題,迴避道:“他不喜歡我,就算我做再多也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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