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悠在他沉冷的嗓音中下意識鬆了手,不得不說,陸銘雖然話說得難聽了一點,但林小曉確實就是……性格懦弱。
“你別這麼說她。”段悠道,“再膽小的人也有爆發的一天,兔子急了也會咬人,只是她現在還沒被逼到那份上。”
不知是不是段悠的錯覺,她說完這句話,男生的臉色彷彿更冷峻了,笑意都涼得徹骨,“謝謝你提醒我,我還不配她林小曉衝動一次。”
段悠,“……”
這是她要表達的意思嗎?
她也懶得和陸銘廢話,“你把包還給我吧。”
陸銘掂了掂手裡的東西,淡漠道:“這是會長讓你拿去修的支架?”
見段悠點頭稱是,陸銘拎起手裡的東西便走。
段悠忙跟了上去,半晌才後知後覺地明白過來——
陸銘不是要幫她拎包,只不過是因為這包裡裝的是學生會的東西。
是女生,所以他身為男孩子就……
思緒在此戛然而止。
她猛地想起了昨天在商場裡看到的一幕,江臨為紀可嵐拎了許多東西,難道也……
想到這裡,她心裡又慢慢翻起了風浪。
可是每一次她都在幫那個男人找各種各樣的藉口,總是在想方設法地勸服自己相信,他其實是在意她的。
“陸銘,你反感主動的女生嗎?”
“分是誰。”男生淡漠回答。
段悠低低一笑,分是誰,意思是,分他喜不喜歡。
“那你喜歡小曉嗎?”她問。
男生沒回答,徑直往前走。
“你覺得一個女生要主動到什麼地步,你才能感受到她的心意?”
男生的腳步突然就頓了片刻,段悠險些撞上他的後背,她聽到他冷淡而泛著些許自嘲的嗓音靜靜傳來,“不用太多。我一開始要的只是她站在我面前,抱怨一句有人對她動手動腳,讓我去為她解決,或者後來哪怕是一句她想和我重歸於好,不喜歡我和程詩韻走得近也好,一句就好。但是她不懂。所以,我早就對她的主動不抱有任何期待了。”
“是嗎?”段悠被他話音中那些無名的涼薄和苦澀戳中,心臟緩緩擰在一起。
不過,她想到的,卻是另一件事——
如果一個男人喜歡一個女人,那麼無需這個女人做太多,很可能,只要她一句話就夠。
可她做了這麼多,江臨卻還是能無動於衷地拒她於千里之外。
這條路是不是到頭了。是不是,走不通了?
最後一天下午,整個學生會忙得連喘口氣的時間都沒有。
最令段悠震驚到眼前發黑的是會長最後在廣播室裡臨時通知的訊息。
一開始學生會的幹部就說過舞會要創新,但是對“創新”二字始終沒有人給出什麼有建設性和可行性的意見,所以一直作罷。
這會兒也不知道會長是哪裡來的靈感,還有三個小時就要開場的節骨眼上,他老人家突然跑到廣播室去說,今年大家不用穿傳統禮服到場,如果還有時間、有條件,可以spay任何你們喜歡的遊戲角色、影視角色等等,並且每個人都需要戴上面具。
這麼一個廣播出來,全校都炸開了鍋了。
蒙面舞會,建校以來還是第一次。
段悠抱著一大摞舞會上的注意事項、紀律手冊和主持演講稿一路跑到廣播室,看著那個悠閒啜茶的大四學長,惱恨得只想打死他,“會長,現在離舞會開場還有三個小時零五分鐘,你讓全校學生去哪裡找面具戴?”
會長很有風度地笑,“他們想買,自然就能買到。”
a大附近的商場、小店數不勝數,再不濟還可以自己做。
“你放心。這個主意不是今天才冒出來的,我早就請示過負責舞會的老師,他從財務那申請了一批經費,訂了幾百張樣式不同的面具。只不過一開始廠家說今天可能送不到,所以我才暫時沒告知全校。一會兒麻煩你們再跟同學們叮囑一聲,如果實在買不到面具可以到學生會里領。”
段悠抬手按著眉心,只覺得青筋在“突突突”地跳,“你沒告知全校,提前通知我們一聲讓我們有個心理準備也不成?本來就已經忙不過來了,你還要我們分幾個人手去發麵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