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曉拉著陳天嬌的衣袖,搖頭,眼淚不停往外湧,“教授說的沒錯。”
本來就是她自己沒本事,沒勇氣。
陳天嬌恨鐵不成鋼,“你……”
“還有你。”男人不鹹不淡的目光如淬了寒芒的刀鋒,從林小曉頭頂劈到了陳天嬌臉上,“a大不是你們談情說愛的地方,真想談戀愛就把自己那點事情搞明白了。寫個情書表白還匿名,有這麼在意朋友的感受,全校都把罵名往段悠身上扔的時候,你陳天嬌為什麼不站出來澄清?她是欠你們的,還是你們就真這麼心安理得接受她天天給你們收拾爛攤子?”
在眾人的印象裡,江臨雖然冷峻嚴苛,但那也不過是在上課時強調紀律。
誰都沒見過他如此劈頭蓋臉地訓斥過學生。
陳天嬌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江臨的話正中她的心虛。
“江教授,我……”她試圖解釋,“我也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男人輕輕勾唇,卻不是笑,“你覺得,如果你們兩個是故意的,現在還能安然無恙地站在這裡?”
陳天嬌被他話裡那股陰鷙的狠勁兒嚇得背後寒毛豎起。
其實她不是沒想過澄清。
可是當時事情發展的速度太快,從帖子出來到段悠去廣播室大肆表白再到整理校史館也不過是短短一下午的事。
她根本自己都來不及消化那些內容,再加上人趨利避害的本能……
她一開始確實是怕了,所以當了一會兒縮頭烏龜。
當她想要出面澄清的時候,張豔已經發了道歉帖。
所以她曾經一度僥倖地想,能不能就當這件事沒發生過,能不能就當發帖的張豔是想陷害悠悠的那個人。
因為她心裡埋著一個很自卑的秘密。
她喜歡魏修遠,從高中那次競賽就喜歡他。
她喜歡他平時溫文爾雅的模樣,更喜歡他在賽場上意氣風發揮斥方遒的模樣。
那般的驕傲,如春風得意馬蹄疾。
然而,那時候她只是個身材臃腫的醜姑娘,每天安安靜靜的,沒有一點存在感。
還輸給了另一個叫段悠的女孩。
如陽光明媚乾淨,如鮮花嬌豔欲滴,她的笑容都好像是最清澈最甘冽的泉水,讓人覺得心曠神怡。
那場比賽過後,魏修遠多看了那個叫段悠的女孩好幾眼。
所以陳天嬌狠下心來開始減肥,開始四處打探魏修遠報考的學校和專業,開始有意無意地模仿段悠——那種驕縱傲慢,盛氣凌人的性格。
一開始她很不習慣,後來卻發現,人一旦有了資本,驕傲是在所難免的事。
說什麼虛懷若谷……
這世界上怎麼會有人真的情願韜光養晦?
這世界上怎麼會有人不願意把自己真正的實力展示給外人看,受到所有人的頂禮膜拜?
她陳天嬌說白了,不過是段悠的一個仿製品。
段悠大概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當年無意間出席了一場比賽,改變了另一個女孩的人生軌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