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天嬌雙眉一皺,“真是江臨自己提出來的?”
她雖然早就猜過江教授多半會和這件事劃清界限,明哲保身,但親耳聽到的時候,心裡還是不禁為段悠覺得有些……不值。
林小曉沉默了片刻,點頭。
陳天嬌抬起穿著運動鞋的腳,一腳踹在了旁邊的榕樹樹幹上,唾棄,“段悠喜歡的這是個什麼人!”
段悠到教務處的時候,其他老師提醒她王主任不在這裡,讓她等等。
她等了將近二十分鐘,終於有些坐不住了,一位年紀稍長的女老師見狀立馬道:“承認錯誤就該拿出點誠意來,讓你等會兒主任怎麼了?瞧你這一臉老大不樂意的。”
她的聲音尖銳到讓人覺得聒噪反感,段悠的眉心被刺得起了褶皺,她還是站起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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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可能誤會了,我只是來找王主任要校史館的鑰匙,我見不見他都無所謂,既然主任公務繁忙,我就不耽誤主任的時間了,如果您知道鑰匙在哪的話麻煩直接給我。”她開口時語調乍聽上去溫良恭儉,實際上冷得沒有溫度,連標點符號都透著傲慢。
女教師顯然沒想到她會說出這麼一番話。
段悠也沒什麼耐心跟她耗著,“我去找校長要吧,打擾您了。”
說完這兩句,她轉身就要走,辦公室連線著休息室的側門忽然被人開啟,緊接著就是一陣拉弄抽屜的聲音。
一串鑰匙不偏不倚地砸中了她的後背,伴隨著男人威嚴冷峻的嗓音:“好你個段悠,願意整理校史館是嗎?去,我讓你去!明天早晨之前如果不整理完你就別想回去上課!”
鑰匙串很重,猛地擊中了段悠的脊背,她幾乎聽見骨頭“嘎吱”一聲,疼得她差點流眼淚。
原來王主任剛才一直就在隔壁的休息室裡,以為她是來道歉認錯的,故意想給她個下馬威所以讓她在辦公室等了他二十分鐘。
段悠一語不發,轉過身來撿起了地上的鑰匙串,從上面找出貼著“校史館”標籤的那一把,揣進兜裡。
至於剩下那些叮噹作響的鑰匙,她放在掌心掂了掂,原封不動地扔了回去,重重砸在了王主任的桌面上,玻璃臺案一下子被砸成了蜘蛛網。
“對不起,主任。”她有條不紊道,“手滑。”
那神色實在誠懇又認真,段悠當了這麼多年的好學生,自然知道哪種表情是用來在老師面前賣乖的。
可是除了神色誠懇認真以外,她這個態度確實大相徑庭的敷衍隨便,甚至還有點涼涼的挑釁。
王主任氣得火冒三丈,話還沒說出來,就被女孩慢悠悠地截斷了,“王主任大人有大量,應該不會為我手滑而計較。手滑麼——誰都會,剛才您不也是手滑才把要是丟在我身上的?”
一句話就把他的脾氣全卡在嗓子眼了,王主任差點被噎著,恨恨地盯著她,一副有脾氣沒處發的樣。
這時候總不能說他剛才是故意拿鑰匙砸她的。
尤其她還一臉虛懷若谷、淺笑嫣然。
優等生不愧是優等生,連氣人的本事都和差等生那種簡單粗暴的不是一個等級。
她這種大概算是,殺人不見血。
段悠一回頭就收起了笑意,溫軟的眉眼沁出絲絲縷縷的冷豔,涼薄浸骨。
她保持著這種表情一路走到了校史館,推開門時,哪怕早有準備,還是被裡面撲面而來的煙塵嗆得退後一步,捂住了口鼻。
待裡面飛揚的塵土差不多沉澱下去,她才輕輕走了進去,鞋子踩在木地板上還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好半天她才找到燈在哪裡。
一開燈,室內堆得滿滿的書籍文獻更讓她頭疼欲裂。
明明書架上空空如也,可是所有東西都堆放在巨大的箱子裡,從一層到三層不下一百五十個箱子,動都沒動過,怎麼被搬進來,就怎麼在這裡留了十年。
段悠嘆了口氣,從角落拿起笤帚,一點點打掃了起來。
校史館在校園裡算是個偏僻的角落,常年鎖著,幾乎沒什麼人會到這裡來,她一個人獨自在昏暗的光線裡打掃著打掃著,不知不覺天就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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