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看清點菜機的螢幕上都有什麼字了嗎?
她隨意的態度似乎讓對面的男人也有些不悅,“悠悠。”
四平八穩的聲線,蘊藏著她輕易能察覺到的陰沉。
段子矜嘆了口氣,把手機收了起來,從侍者手上接過點菜機,頗給面子地端詳了好半天,最後還是那兩個字,“沒有。”
她將點菜機遞了回去,漫不經心道:“我覺得都挺好,我什麼都吃。”
侍者小心翼翼地瞥了眼對面渾身散發著壓迫力的男人,只覺得包廂裡的溫度都降了好幾度。
那位英俊冷漠的先生方才點菜時那叫一個事無鉅細,從忌口到做法乃至用什麼油都交代他要特別注意,因為和他一起吃飯的女人在飲食上非常挑剔。
結果到了這位小姐這裡,她一句話“什麼都吃”無疑就是抹殺了男人所有的苦心,狠狠扇了他一耳光。
段子矜單手托腮看著衝著侍者笑,“你是新來的吧,看著眼生。”
侍者謹慎地回答:“我已經在這裡工作兩年了,小姐。”
兩年。段子矜的眼前突然恍惚了一下,如果不是心境變得厲害,她幾乎都感覺不到時間已經過了兩年。
畢竟她在床上毫無知覺的就躺了一年多,於她而言,這段時間就是閉上眼睛再睜開那麼短暫。
“您還有什麼吩咐嗎?”
她失神片刻,菱唇上明豔的笑意卻始終都在,“沒了,你出去吧。”
侍者亦是看了她許久,這個女人讓他有種分辨不出年齡的錯覺。她看起來很年輕,託著腮的樣子也帶著幾分俏皮,可是那雙褐色的眼睛裡涵蓋的內容和舉手投足間的成熟風情,卻是一般女孩所沒有的。
她很神秘,讓人忍不住想探知。
又因為眉眼間的淡然和嬌懶,所以顯得傲慢,讓人不敢輕易進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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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還盯著她看的時候,忽然覺得脖子後面一寒,側過頭就看到那邊的男人正面無表情地望著自己。
眼神涼薄無物,沒什麼情緒可言,他卻莫名覺得心尖打顫。
“還不出去,是打算上菜以後坐下一起吃?”
他淡淡的一句話,讓侍者頓時一個激靈,忙不迭地拉開門走出去,關門前急匆匆道:“抱歉先生,是我打擾了。”
段子矜被他逗得“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杏眸彎彎的,璁瓏美好。
她的如花的笑靨被男人看在眼裡,他的心房都猛地被攥緊了。
說不上是怎樣一種矛盾的感覺——他喜歡看她發自內心或者不假思索的笑,但又很討厭這種笑是因為別人。
他已經無法讓她露出這樣的笑容了。
對他,她不是虛與委蛇就是冷漠不耐。
這樣的認知像是尖利的爪子扎進他的心臟,撕扯著他心裡的每一寸血脈,瘋狂的嫉妒像毒藥似的,順著血管流入四肢百骸。
江臨覺得他要病入膏肓了。
呵,他早就知道自己病入膏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