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只是個隱約的側影,她的長髮幾乎擋住了那張削瘦而美麗的臉,但虞宋還是覺得胸膛一震,渾身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男人亦是低著頭,眸光緊緊攫著她,一分一秒都不願錯過。
段子矜皺了下眉,輕輕從他懷裡退開。
他猛地伸手要去抓,手指卻停在了半空中,像是怕驚擾了她,再也不敢前進半分。
男人就這樣一瞬不眨地看著她,深深的墨眸裡,有一縷縷暗啞至極的情緒,濃稠到抑制不住地往外翻湧。
段子矜這才發現,遊輪不知何時已經停了下來。
大約是在她和孟夫人爭執之前就靠了岸。
江臨本來不在今晚的宴請名單之上,但他出現在了這裡……這麼說,船是半途折回了碼頭,為了讓他上來的?
她看著面前的男人,他英俊的臉龐比兩年前顯得更加成熟、深沉——也有可能,是有些老了。
那不是面容上的蒼老,而是氣質上的、心靈上的蒼老。
還是遇見了啊……
段子矜看了他兩眼,便收回了視線。
她不溫不火地從他身邊走過,走向正捂著手腕哀嚎的孟夫人。
孟清平在一旁摟著她,不停地低聲哄慰,再抬頭看到段子矜的時候,眼神也不剩下什麼善意了。
段子矜溫聲道歉:“很抱歉,孟先生,我沒有傷害尊夫人的意思。”
這話說得未免有點太冠冕堂皇了。
“她的手腕都快被你們折斷了,這還叫沒有傷害她的意思?”孟清平雖然是個文化人,但真要是生起氣來,周身的氣勢也是渾然有力的,“那你告訴我,什麼才叫有傷害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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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臨就站在女人身後兩步遠的位置,聞言,僅剩的耐心徹底被磨光了,他沉聲道:“虞宋,我叫你把她扔出去,聽不懂?”
“孟先生,我好言好語想找您談談,是尊夫人不由分說先對我動的手。”段子矜溫溫淡淡地說,“至於醫藥費,你可以找那邊的江先生賠償。”
她看了江臨一眼,又道:“如果他不願意,我代賠也可以,畢竟事情是因我而起。”
男人的嗓音很快插進來,低低靄靄的,如霧氣纏繞在她耳邊,卻緊繃而沙啞,“我賠。”
虞宋望著男人此刻的樣子,突然有些揪心。
那種近乎小心翼翼的神情,從來不該在他矜貴而淡漠的眉宇間出現。
男人就這樣旁若無人地盯著她。
周圍的一切好像都在他眼裡化為了虛無。
穆醫生在鬱城滯留了兩年,因為這兩年裡,先生的心理狀態非常差,一度面臨崩潰。
他變得獨斷專行,聽不進去任何人說話,雖然他做出的決定幾乎都是正確的,可是手段,卻比從前凌厲了不知道多少倍。
虞宋再看向那邊淡定自若的女人。
束腰長裙,裙襬自然下垂,蓋過腳面,層層疊疊的非常漂亮。領口處鑲嵌著無數晶亮的水鑽,將她因為纖瘦而顯得格外突出的鎖骨襯得更加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