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子矜累得心力交瘁,米藍跟著著急卻也沒什麼辦法,只能在房間裡無措地走來走去,“這究竟是誰幹的?”
段子矜搖頭,頭疼得厲害,她伸手按住了太陽穴,這兩天連覺都沒睡安穩過,此時看什麼都帶著重影,更別說是冷靜下來好好思考了。
沒過多久,經紀公司又打來了電話,“段小姐,已經初步和法院溝通好了,這件事按照違約處理,只要dyan支付了賠償金,我們自然不會為難他。畢竟這麼好的苗子,公司也捨不得往監獄裡送。”
段子矜一聽到“監獄”兩個字,眼前突然黑了兩秒,她掐著自己的大腿,讓自己鎮靜些,卻還是能聽出聲音裡略帶的顫抖,“好、好,我們肯定會支付違約金,您把賠償宣告寄過來,我馬上就去準備錢……”
經紀公司的負責人微微一笑,“段小姐肯配合,那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賠償宣告是第二天下午到的,段子矜慢慢撕開了信封,從裡面抽出了幾張薄薄的a4紙,展開後一眼就看到了上面的數字。
她心裡“咯噔”一聲。
頓時,這幾張紙彷彿變得比山還重。
段子矜一個沒拿穩,信函從她手裡掉在地上。
米藍看到她煞白的臉色,忙把她扶到沙發上坐下,低頭撿起地上的信函,定睛一看,也被上面的數字嚇得半天說不出話。
她在心裡無聲默數了一陣,開口時音調都變了:“五千萬美元?”
段子矜絕望地閉了下眼睛。
米藍咬牙道:“他們怎麼不去搶?”
她所籤的經紀公司也有關於“接私活”的賠償說明,雖說是上不封頂,可是就連當下最紅的藝人違約後所支付的賠償金都絕對達不到這個程度。
信函的最後寫得明明白白,如果七天之內,他們不能交齊違約金,那麼經紀公司將選擇透過法律途徑解決問題。
法律途徑解決,還是要付這筆錢,不同的是,除此之外,dyan還會被判上幾年的有期徒刑。
想不到,人都已經平安回了美國,可是她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段子矜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米藍捏著信函,蹲在她面前,看著她蒼白無物的臉,突然如鯁在喉。
過了半天,她才理清了思緒,輕聲開口勸道:“子衿,你別太擔心,以我對娛樂圈的瞭解,我敢保證任何經紀公司手握著這樣一個大咖都不可能輕易放掉。”
段子矜這才對上她的目光,褐色的瞳孔裡閃逝過一絲迷茫,“是嗎?”
“可能你會覺得,經紀公司能捧紅一個dyan,自然也能捧紅第二個,可是事實並不是你所想的那麼簡單。恰恰相反,一家經紀公司能做的,無非就是大力度的宣傳、包裝,最大限度地為他們想捧紅的藝人提供舞臺,剩下的,就要看藝人的運氣和水平了,然而最能影響結果的,恰恰是剩下這幾分經紀公司掌控不了的因素。”
段子矜聽著她的話,眼裡的迷霧漸漸便淡,露出了些清明的光亮來。
米藍喘了口氣,繼續道:“要找一棵有樣貌、有性格、有水平又有賣點的苗子很不容易,他們這些年來斷斷續續捧了多少明星,哪個不是一夜紅了又一夜埋沒了?真正變成巨星的也只有dyan一個,如果真讓他進了監獄,你們家損失五千萬、dyan損失幾年青春,但是經紀公司損失的可是數以千萬計的粉絲和計算器都算不過來的利益。他們只是嚇嚇你、捏著你的把柄而已,我們再往後等等,說不定會有轉機。”
聽完她這番話,女人細軟的眉毛卻又皺了起來,心思微動,“你是說……經紀公司還有別的打算?”
“我不清楚。”米藍如實回答,“只能再等等。”
“不管怎麼說,現在的局面太被動了。”段子矜嘆了口氣,“如果能湊上這筆錢,也就不至於被他們逼到這個境地了。”
米藍站起身來,揉了揉發僵的腿,坐到她身側,“錢是最好的解決的,就怕有些事情,連錢都解決不了。”
她話音剛落,便看到女人抬起纖細的手指重重按著太陽穴,忙問:“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段子矜搖了搖頭,睜開眼時,褐瞳裡清澈得足可見底,卷著窗外一縷陽光,眼底的神色一瞬間明銳到令人心驚,“我在想,究竟是誰要置我於死地。”
米藍一怔,想起昨天經紀公司發來的照片裡那些條理清晰的“罪狀”和證據,心裡陡然一沉,“這個人不僅對經紀公司與藝人之間的牽制關係瞭如指掌,還要有機會拿到你弟弟和劇組簽約的合同。”
段子矜心裡早便隱約想起了一個名字,此時米藍一說,那三個字更是無比自然地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