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她才是橫刀奪愛的第三者。除了奪走了nancy的未婚夫,她還奪走了這個孩子的父親!
原來她才是最該消失的人!
指甲在手心活活掐出了血,段子矜卻感覺不到絲毫疼痛,她只覺得心上像被人開了一個大口子,冷風呼呼地往裡灌著,怎麼也停不下來。
眼前一片模糊,再伸手摸上去時,眼角都是溫潤潮溼。
她咬緊了牙關,不知是在和誰較勁,“你說我拆散了你們的家庭,我承認。在我不知道他有未婚妻的情況下,我確實……拆散了你們的家庭。”她頓了頓,驀地抬頭直視著nancy淡然平穩的目光,眼神像利劍,穿透了對方,“但是如果不是你對我痛下殺手,現在又怎麼需要用你兒子的命來償還?”
“我明白,這便是主對我的責罰。”nancy輕輕地笑,“所有的選擇都是我一個人做的,包括放棄兒子的性命去救他父親,這並不完全是你的錯。所以六年前我給了你一個離開的機會,只要你離開他身邊,這件事我就當從來沒發生過。”
段子矜顫抖著,菱唇,雙肩,冰涼的四肢,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在劇烈的顫抖著。
他這些年到底在堅持什麼?
她和江臨,到底算是什麼!
“段悠,你以為這六年只有你活得痛苦嗎?你只知道一個女人失去她深愛的男人的痛苦,而我,不僅從來沒有得到過我深愛的男人,現在連我的兒子也要失去!”
nancy說著,胸膛劇烈起伏了起來,話音也再不復往常的端莊溫婉,像是要和誰拼命一般,“我連兒子的命都可以不要,就是為了救活他,得到他!你認為,我可能心甘情願地和他退婚,把他讓給你嗎?”
她狠狠抬手砸在玻璃上,關節處先是一白,而後很快泛起了嫣紅的血色。
段子矜眼底亦是蒙上了水霧,她輕輕一眨眼,便有淚水從眼裡流了出來。
她伸手去擦,卻越擦越多。
nancy雙目猩紅地看了她許久,那神情恐怖得像下一秒就要撲上來將她吃掉。
段子矜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哭什麼,亦或者只是簡簡單單地流淚。
甚至她連自己是不是難過都不知道。只覺得胸腔那裡,某個搏動的器官像是被人摘走了,每次呼吸都能被冰冷的空氣刺傷。
除了麻木和空洞之外,什麼也感覺不到,腦子裡也是空白一片。
過了好長時間,她才掀起微微發紅的眼皮,嗓音沙啞得不像話,“你今天告訴我這些,是想讓我離開他嗎?”
nancy聞言,亦逐漸恢復了平靜,她輕輕喘息了幾下,閉上眼道:“離開,讓你離開有用嗎?我說讓你離開,你就會離開嗎?”
“不會。”段子矜很快回答道,“既然是enn自己犯的錯,我會給他一個自己選擇的機會。如果他還是要和我在一起,六年前你的所作所為我全部既往不咎,我們也會盡力補償你;如果他要對你和這個孩子負責……”
說到這裡,她的聲音更是低沉了幾度,像是砂紙在打磨石頭,聽得人無端難受,“我也尊重他。”
“你就這麼愛他,願意接受你和他之間存在這麼大的汙點?”
段子矜的心上又被劃了一道口子,她頓了頓才說:“我接受不了。”
是,她接受不了他和別的女人有過孩子的事情。這件事換了任何人,恐怕都難以在第一時間裡接受。
nancy靜靜等著她的下文。
段子矜卻沒再說話了。
她和江臨之間走了太遠,太久,感情深到變成了執念……但她始終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
她要的,不過是和他簡單平凡的未來,一個家,四面牆,相依相守,舉案齊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