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他剛才說要和nancy解除婚約。
若到了這份上,她還不相信他的真心,那就是她太疑神疑鬼了。
然而……事情真的會這麼順利嗎?
她靠在江臨懷裡,被獅子的利爪抓破的皮肉突然隱隱作痛起來。段子矜蹙了下眉,看向窗外,剛好看到一輛車從十字路口的另一個方向拐了進來,與他們所乘坐的轎車並駕齊驅。
那輛車上的家徽她再熟悉不過。
段子矜下意識撐著車座的坐墊,坐直了些許。
透過對面半開的車窗,可以很清楚的看到裡面坐著的那個優雅傾城的女人,nancy。
毋庸置疑,eopod家,也在狩獵的成員名單中。這樣看來,其實江臨和她真稱得上是一句門當戶對。
段子矜正想著,那邊的女人忽然轉過頭來,微微一笑。
她頓時有如被一道閃電擊中了心臟,整顆心都跟著痙攣,身體不禁微微顫抖起來。
雖然車窗上的貼膜足以確保外面的人絕對看不清裡面,可是段子矜卻總有那麼一種直覺,nancy知道車上坐的是她,而這個意味不明的笑,也是衝著她而來的!
一定是!
段子矜忽然想起在祁門佛寺裡做的那個噩夢。
江臨背對著她越走越遠,她怎麼也追不上他,此時卻有一道格外清晰的女聲響起:“不想害死他,你就不要再出現!”
段子矜一瞬間覺得渾身發冷。
感受到她的顫抖和不安,身側閉目養神的男人立刻睜開眼,見她發怔,便隨著她的目光看過去,視線中,只有車窗外迅速倒退的街景和路燈。
eopod家的車已經超過了他們。
男人的眸光微微一沉。
她剛才……看到了什麼?
男人握緊了她的手,力道大得讓她驚痛之下回過神來,語氣也隱藏著沉鑄的不悅,“在想什麼?”
段子矜的唇瓣哆嗦了片刻,卻是搖頭抱住他,半晌才鎮定下來,回答道:“沒什麼,想起幾天前做的噩夢。”
噩夢?男人的目光沉凝如墨,“夢到什麼?”
段子矜翻了個下眼珠,輕聲道:“嗯……夢見,夢見一個女鬼!”
男人俊長好看的眉毛緊緊擰在了一起,“都過去多少天了,怎麼還會想起來?”
“是啊,我害怕嘛。”段子矜懶洋洋地窩在他懷裡,笑道,“那天我背的書包被樹枝掛住,我不敢回頭,只好往前走,可是怎麼走也走不動,總覺得身後有人拽著我,我還以為遇見鬼了。”
她說得輕鬆,男人的心卻狠狠一縮。
他抬手覆上她白皙的額頭,嗓音沉甸甸的,像是一塊千斤重的巨石轟然砸落,“以後別再做這種傻事!”
他緊繃的口吻,竟好像比她還害怕。
段子矜心裡有些動容,男人掌心的熱量驅散了她腦海裡很多恐怖的畫面,她嘆息一聲,慢慢開口道:“誰讓你一聲不響地消失,上次也是,這次也是。你難道不知道嗎?你走了我肯定要去找你的,上刀山下火海我也會找到你。但是事不過三,你這種毛病不能慣著,再有下次,我絕對不會去找你!”
男人方正的下巴擱在她的頭頂,高挺利落的鼻樑下,薄唇緊抿成了一條直線。
此時的他,無法對她做任何擔保。
先前的兩次手術,他都很坦然,畢竟生死由命,若是出了什麼意外,他雖然會有遺憾,卻也不會留下什麼太深的執念。
可是這一次,他抱著懷裡的女人,半點捨不得撒手。
他不敢想象假如手術出了一星半點的問題,她該怎麼辦。
捨不得她,他捨不得她。
“江臨,你是要勒死我嗎?”段子矜在男人越收越緊的懷抱中不滿地出聲。
男人卻沒有放手,一片久久的沉默中,他忽然想,這樣也好。
若是再有下次……就別再找他了。
段子矜醒來時,車隊已經進了山,她甚至忘記了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醒來就發現自己在男人的懷裡,而男人正望著窗外不知所思。
見她醒來,他才動了動已經麻木的胳膊,段子矜小小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欠道:“好累,快給我揉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