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想想,這些變化……好像都是在段子矜出現之後才發生的。
不僅她變了,他也變了。
男人伸手鬆了松領帶,英俊的眉宇透著淡淡的疲倦。
他似乎真的很久沒休息好了,眼睛裡佈滿了血絲,儘管如此,他身上的氣質仍舊是從容不迫的,“先等等,我有話對你說。”
女人微怔,而後揚起溫柔的笑容,“這麼巧?我也有話對你說。”
江臨的眸光凝滯了片刻,走進化妝間裡,順手帶上了門,“你先說。”
來不及思考他這個動作的深意,姚貝兒遲疑了兩秒,精緻而絕美的臉龐蒙上懊悔之色。
“我想跟你道歉。這段時間是我太無理取鬧。明知你這麼愛我、縱容我,我還……”她沒說下去,只低低道,“對不起。”
“貝兒。”江臨緩緩開口,“不用跟我道歉,本來就是我有愧於你。”
他的語氣清淡,毫不責怪,可聽在姚貝兒的耳朵裡,這份清淡卻更像是無關痛癢的漠然。
她忽然有些摸不準他的意思了,“江臨……”
姚貝兒邊叫他,邊緊張地站起身,想向他的方向走去。
他明明就站在不到三米遠的地方,為什麼她竟有種再也走不到他身邊的錯覺?
江臨的眸光靜靜落在她攥在手中的股權轉讓書上,遠山般的眉峰凝然不動,眼底的情緒叫人看不分明,“有了這17的股權,以後你喜歡拍戲就拍戲,不喜歡在劇組裡受委屈,也可以退居幕後。公司有專人運營,你只需要等定期的分紅入賬就可以了。”
姚貝兒勉強笑了笑,心裡陡然生出填不滿的空洞,“說起這件事,我還想問問你,怎麼這麼突然就替我買下這些股權了?”
江臨垂眸看著她走近,沒有後退,也沒有迎上去,“我說了,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也是補償。”
“禮物我接受,補償就算了吧。”姚貝兒壓下心頭的不適,挑了挑眉梢,“錯的是我,我怎麼好意思要你的補償?”
說著,她已經鬆手,將那份價值千金的協議扔在了地上,柔若無骨的手指攀上了他的胸膛,隔著薄薄的襯衫衣料,輕輕畫著圈。
屬於女人的幽幽香氣鑽入鼻息,她在他耳邊吐氣如蘭:“你要是真想補償這段時間對我冷落……你知道怎麼做的。”
江臨眸色暗了暗,眼瞼輕闔,無奈道:“貝兒。”
他叫著她的名字,大掌攥住了她不規矩的手,力道不大,卻讓她動彈不得,“我給你的補償,不是這段時間的,而是這四年的。”
姚貝兒聞言,懵懂地抬頭,“你這是什麼……”
“意思”二字尚未出口,頭頂傳來男人低沉的微嘆:“貝兒,我們分手吧。”
接到江臨電話的時候,段子矜還在別墅區外面空曠的街道上游蕩。
夜風潮溼陰涼,天幕上層雲蔽月,一絲光亮都沒有,遠處隱有雷聲,這一場春末夏初的大雨,如同很多事情一樣,終究不可避免。
看到螢幕上閃爍的字樣,她本想結束通話,可是轉念一想,又接了起來。
低沉又惱怒的嗓音透過無線電波傳到她耳朵裡,饒是隔著十萬八千里,也能清晰分辨出電話那頭的男人在生氣,“去哪了?”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以晴把她出門的訊息告訴江臨了。
從她跑出來的那一刻就明白,她的行蹤肯定瞞不住他多久,也明白江臨會大發雷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