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子矜怒道:“江臨,你少血口噴人,我和唐季遲之間沒有那麼齷齪的關係!”
江臨聞言鷹眸一眯,幾絲沉鶩又陰寒的芒倏爾從狹長的眼裡迸射出來,帶著不容反抗的壓迫。
原本他想揭過的一頁,這下,竟變成了過不去的坎。
“沒有齷齪的關係?你和他在車上做了什麼,你以為我沒看見?”
提起這事,憤怒就鋪天蓋地的淹過來。
那一幕,曾深深扎進他的眼底,心底。
他明明怒火中燒,眸光卻出奇的幽冷,“告訴我,你當時是不是不清醒的!是不是他在強迫你!”
他在心裡對自己說,只要她點頭應了他的話……
只要她應了,他便把這根刺埋進過往,再不追究。
即使唐季遲已經那麼明確地說了她那時醒著。
他卻還要不死心地再問一遍。
段子矜的手腕被他攥著,疼得厲害,心中的醉意鬧得又兇。她根本無瑕去管他在說什麼,也不記得在車上發生過什麼能惹得他大發雷霆的事。只覺得他此時的脾氣莫名其妙,便不悅地朝他吼道:“強迫我?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無恥下作?唐季遲從來不會強迫我!他永遠也不會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
他的瞳孔瞬間放大,又猛地一縮,像是拉滿弦的弓,箭在弦上,是所向披靡、摧枯拉朽的鋒利。
又帶著極其濃重而強烈的毀滅欲。
唐季遲沒有強迫她。強迫她的是他,他無恥,下作。
“段子矜,你看著我。”江臨感覺到自己的手心,連著整條手臂,連著整個肩膀、身體都在微不可察的顫抖。
他只能更加用力,以疼痛來遏止,“看著我,再說一遍!”
段子矜胡亂掙扎,蒼白卻又透著潮紅的臉上,五官都快擰在一起了,“我不要,江臨!你別再逼我了!我討厭你,我討厭你……”
她就像個不諳世事的孩子,抬著秀拳往他的胸口上砸,絲毫不知道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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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是這份純白的委屈,讓江臨心裡的怒意更盛。
他承受著她每一拳砸在胸口,震撼心房的力道,卻像一座巋然不動的山,佇立在原地,在地毯上投下一片陰影。
“你覺得我逼你、覺得我不如他……你想去找他?”
他慢慢把音節組織成語句,烏黑如澤的眼眸深處,最後一絲冷靜,也爬上了裂紋。
段子矜嘴角緩緩彎成弧度,褐瞳裡卻蓄起了水光,“你難道……沒做過逼我的事情嗎?那是誰,是誰利用孟恬逼我籤合同,是誰利用我弟弟逼我服軟,是誰曾經把我關在這間屋子裡,又是誰不問對錯讓法庭判我進了看守所?”
在她的印象裡,他傷她太多。
醉酒的人沒有理智,不懂迂迴。
剖開平日裡故作堅強的偽裝……
一顆心,早已千瘡百孔。
“事到如今,你連一個解釋都不肯給我!”段子矜喘息著,繼續道,“你拿我當傻子嗎?姚貝兒受了一丁點傷你就緊張得發瘋,那我呢?我和她有什麼區別,她的心是肉長的,我的心就是石頭做的嗎!江臨,你不能仗著我愛你,就這麼欺負我……”
“呵……你說,我不想愛你的時候,你又算什麼?”
她最後一句話,尾聲輕輕揚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