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秋月撇過頭,“什麼都不用。”她不會接受宋清舟之外的人的投餵。
完全忘記之前宿舍時,遲心然和時晚安給她帶薯條,她吃得多歡。
“那我先上去鍛煉了。”遲心然說。
“哦。”淡淡應了一聲,盯著遲心然去廚房裝了一壺水,拎著巨大的水壺走上樓梯,等樓梯上瞧不見她的身影,蘇秋月走去玄關,悄聲地按下門把手,躡手躡腳走出去。
炙熱的太陽光照射在身上,不太舒服,但是為了目的,不是不能忍。
她走到院門口,側耳貼在冰冷的鐵門上。
“遲阿姨,我已經警告過你,不要再來。”
她們的對話似乎剛開始。
“小……小宋。”遲詩悅氣喘籲籲,渾身沒有哪一處是不疼不酸的,力氣一鬆,充當柺杖的木棍倒下,她也跌坐在沙地上。
顧不得什麼形象,眼裡的哀求多到快要溢位,“小宋,你行行好,讓那孩子出來,跟我走一趟行嗎?外面的情況越來越嚴重,已經見不到幾個活人了,再這樣下去,人類會滅絕的……”
宋清舟不為所動,俯視著她,語氣沉沉,“人類滅絕,不正合你們的意嗎?”
“不然你們研究出喪屍病毒做什麼呢?”
“小宋,我可以發誓,我真的不知道他們在做這種喪心病狂的研究。”遲詩悅辯解道,宋清舟的臉色便更加難看,遲詩悅趕緊改口,“我也有很大的過錯,我監管不力,求求你小宋,給我一個挽救局面的機會,可以嗎?”
她聲音嘶啞,翻過那片倒下的樹林到這裡,不知道費了多少功夫。
難聽的嗓音交織,合成老舊黑白電視機的滋啦聲。
一幀幀痛徹心扉的畫面在腦海裡進行第無數遍的重映。
憤恨席捲上心頭,宋清舟舉起手.槍,睨著遲詩悅的眼神無比冰冷,“你還有什麼話要說,死之前都說了吧。最好簡潔一點,我沒有那麼多的耐心。”
遲詩悅身形一僵,和惶恐一起攀上心口的是疑惑,她忍不住問,“小宋,我們從前有過交集嗎?為什麼你看起來很恨我的樣子,是我曾經做過什麼傷害你,或者傷害你家人的事情嗎?”
死到臨頭,竟然問這種話。
宋清舟嗤笑一聲,解除保險。
遲詩悅心頭震顫,忍著害怕,繼續開口說,“你不肯讓我帶走那孩子,是怕我會傷害她嗎?”
戳到點子上了,宋清舟探向扳機的手指一頓。
遲詩悅眼尖地捕捉到這個細節,趕緊說,“我不會傷害那孩子的,那孩子……那孩子是……”
話說到一半,突然停下,她的嘴唇微微顫抖,臉上寫滿了糾結。
事關蘇秋月,宋清舟不可避免地被勾起好奇心。
遲詩悅胸膛劇烈起伏,眼中淚花閃爍,用盡全身力氣,才終於說出口,“她是我的親生女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