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勝飛掏出一把大白兔奶糖,塞到劉映霞的上衣兜裡,對劉映霞說:“霞姐,要不你也跟我一起去吧,我看你今天情緒也不高,我帶你去鄉下散散心,我朋友在山腳底下有一處房子。”
谷勝飛本是開玩笑,這年代,公然帶著一個已婚女人四處招搖,再要是留宿在外,傳出去治你一個流氓罪,那可跟“偷看廁所未遂”是兩回事了。
偷看廁所,那可以說是小孩子發燒燒迷糊了,再有谷勝飛平時人品打底,大多數人是可以原諒的,再說廁所牆上那道裂縫是沒通到女廁所的,當時大院的人如果逼急了,他可以帶人去廁所自證清白。
為了後面利用“廁所資訊”賺錢,谷勝飛才憋著沒說穿的。
這可不一樣,大活人,新婚一年的俏少婦,就在面前,帶著去鄉下過夜,被人抓到把柄,這可沒辦法自證了,誰能說清到底幹或者沒幹什麼。
理智告訴谷勝飛,要遠離。
可是,要是凡事都能用理智約束,這世界得合理成什麼樣子呢?
谷勝飛後世沒過順心,如今老天給了個重活的機會,他打算索性活個不管不顧恣意不羈。
就是挺喜歡這大氣俏皮的霞姐,也沒打算做什麼過火的事,她要是願意,谷勝飛肯定帶她去,不管世人怎麼看。
所謂問心無愧吧。
谷勝飛想著,就看向劉映霞,等她的反應,她要是不答應,咱就當這話是一次客套的邀請。
可是劉映霞卻明顯是動了心,如果自己是單身沒成家,這個瀟灑可愛的小夥子邀請出去玩,肯定是點頭答應,絲毫不會拖泥帶水的。
在家做小姑娘的時候,劉映霞就看不上同齡女孩的矯揉造作,哪怕明明是自己迫切想要的東西,卻也要忸怩作態地表現一個欲拒還迎,這種做派,劉映霞最是反感。
十五六的年紀,已經出落成漂亮大方的大姑娘了,真是又美又颯。可惜家中孩子多,日子不好過,十八九的年紀只能早早嫁人。
沒想到到了婆家,除了吃穿不愁以外,樣樣不順,時常壓得自己想不明白為什麼婚姻是人生的必答題。
劉映霞想跟谷勝飛去鄉下玩一圈,可是回家沒法交代,老公那倒是好說,軟蛋一個,早晨喝幾碗粥都得聽媽的,就是這個老婆婆,凡事插一手,攪得家裡雞犬不寧。
谷勝飛見劉映霞想去又有所顧忌的樣子,竟然生出一股心疼,男人生出這股情愫,也就離衝動不遠了。
果然,谷勝飛抓著劉映霞的手,真誠地說:“霞姐,放下心中事,今天你我只是姐弟,別這樣愁眉苦臉的,大不了吃完晚飯我再送你回來。”
劉映霞抬眼看向谷勝飛,眼中已經沒了在商場賣東西的果斷和靈動,卻而代之的是不知所措的猶豫,儼然一個沒了主意的小女孩。
是啊,這要是在後世,這歲數,才是剛上大學的學生,還是家裡的慣寶寶呢。
想到這,谷勝飛一拍車把手,“走吧,我帶你去,再送你回。”
劉映霞許久沒人給自己撐腰了,在谷勝飛這找到了支柱,心裡溫暖許多,又恢復了灑脫好動的本性,眼中就多了笑意。
“走就走,誰怕誰,愛誰誰!”
大長腿一顛,就斜步側坐上腳踏車的後座,左手誇著布袋子,右手輕輕拽著谷勝飛衣襟。
腳踏車載著倆人的歡聲笑語,搖搖擺擺地朝著城西的方向而去,遠看,確實像一對甜蜜的新婚夫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