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山風呼嘯，我蜷縮在冰冷的石縫中，耳邊迴響著白日裡族中那群人的嘲笑聲。他們說我廢物，說我不配姓葉，連僕人都敢當眾踢我一腳，罵我丟了葉家的臉面。我沒有還嘴，也不敢還嘴，因為我知道自己確實一無是處。
但今夜不同了。
我躺在崖底，四肢痠痛，意識模糊，彷彿整個身體都被撕裂又重組。斷崖之下是一片密林，枝葉交錯間透出點點星光。我記得自己是從山上跌下來的——為了採一株能治傷的“紫靈草”，我獨自上了後山。那時天還未黑，可當我採到草藥準備下山時，腳下一滑，整個人便直直墜落。
那一刻，我看到頭頂的天空裂開一道縫隙，一道血色光芒從天而降，穿透我的胸膛。
我以為那是死亡的預兆。
但現在，我感覺到體內有東西在翻騰，在咆哮，像是沉睡千年的野獸終於甦醒。我試著動了動手臂，原本斷裂的骨頭竟已恢復如初，甚至比從前更加強健。我坐起身來，指尖輕觸地面，一塊堅硬的岩石竟被我輕易捏碎，化作齏粉。
我怔住了。
“這……怎麼可能？”
我踉蹌站起，腳步輕盈得幾乎飄起。四周的聲音變得異常清晰，風吹樹葉、蟲鳴低語，甚至連遠處溪流潺潺都能聽得真切。我低頭看向自己的手掌，掌心隱隱泛起一抹紅光，如同火焰在面板下游走。
這不是幻覺。
我活下來了，而且……變強了。
回到家族的路上，我儘量讓自己看起來和往常一樣狼狽，以免引起注意。可剛踏入村口，就聽見一陣鬨笑傳來。
“哎喲，這不是我們葉家的廢物嗎？”一個趾高氣揚的聲音響起，是葉浩然，族中一位旁系子弟，平日最喜歡拿我尋開心。
他帶著幾個跟班擋在我面前，其中一個故意將我手中的紫靈草打落在地。
“聽說你在山裡摔死了，沒想到還能爬回來。”葉浩然咧嘴一笑，“怎麼，是不是閻王嫌你太沒用，都不肯收你？”
我低頭看著地上的草藥，心中一股怒火升起。以往我只能忍，只能退，但現在……
我彎腰撿起草藥，抬起頭來，正對上葉浩然那張譏諷的臉。
“讓開。”
“呵，你還挺橫啊？”葉浩然冷笑一聲，抬手就想推我一把。
可他的手還沒碰到我，我就已經動了。
我猛地踏前一步，拳頭直衝而出，速度快得連我自己都沒想到。那一拳轟在葉浩然胸口，他整個人直接飛出去數丈遠，撞在一棵大樹上，咳出一口血來。
周圍瞬間安靜。
所有人都愣住了，像看怪物一樣看著我。
我站在原地，呼吸平穩，心跳卻劇烈跳動。我知道剛才那一拳有多重，也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但我沒有後悔。
“誰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