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州與涼州交界的地方有很遼闊的沙漠,雖然不至於寸草不生,但也是十分荒蕪,地面上的草都是枯黃的,幾乎看不到生機。蒼州是九州中最靠北的大州,雖然靠近北海,但因為氣溫太低,十分乾燥,尤其在冬天的時候,大地上只有一些苔蘚可以存活。
大陸北部看起來一馬平川,幾乎看不到山脈,在蒼州生活的凡人也很少,只有一些遊牧民族,但也是在蒼州南部,北部臨海的地方几乎常年結冰,只有海岸因為海水的溫度稍微暖和一些。
冬天的時候會從北海吹來季風,這是足以讓整個大陸降溫的寒風,而夏天的時候南海吹來的季風也會到達這裡,鯤鵬就是藉著這樣的季風羽化飛天,其餘的時候則是蟄伏起來。
荒蕪的地表上裸露著風化的岩石,在這樣的寒冷的地域只有皮毛厚實的動物可以存活,而且它們的食物來源也十分稀少,兔子和一些鼠類靠稀少的植物根莖生存,大型的動物則以它們為食。
在蒼州生活的人們除了蓄養牛羊放牧,便是以打獵為生,有不少從南方來的商隊,千里迢迢來到這裡,用南方豐富的食物來換取這裡暖和的皮毛。
但這樣的地方其實靈氣也很豐富,地下孕育了不少的礦石,只是無人開採,甚至有很多露天的礦藏。
大殿下改變了去北冥的路線,為了掩人耳目,也並未在罡風層中飛行,而是靠近地面,在雲層中穿行,雖然受到的阻力大些,速度會變慢,但比較安全。
“殿下,馬上就到北海的範圍了。”青狐一族一位長老說道,下方已經可以看見海岸線,如今是相對暖和的時候,北海的海水水位高了一些,是北部的冰融化了。
溫度的變化對北海的影響在四海之中是最大的,一年之內海岸線的變化可以達到數里,夏天的時候冰山融化水位上漲,冬天的時候又有大量的海水結冰,導致水位下降。
北冥大陸的邊緣就是不斷變化的,也十分脆弱,有時候一個浪花就能打下來一大片冰原。
大殿下望著北海的景色發呆,自換了路線以後就沒再遇到什麼麻煩,按如今的速度,很快就能到鯤宮了,只是後面的速度就要慢下來,北冥太冷,他們要找的養魂花又在北冥深處,那地方一般的飛舟都飛不起來,在半空就要凍成冰坨子。
到了那裡只能貼著地面行走,遇到冰山還要繞路,速度根本快不起來。
前方忽然又出現人影,白狐長老道:“殿下,快看,那是什麼人?”
大殿下聞言望去,只見一人站在海面,手中拿著一根青竹釣竿,漁線垂入海中,正劇烈晃動著。
那人戴著笠帽,看起來跟個漁夫似的,卻是個地仙,他將釣竿一拉,頃刻間海水掀起大浪,一條巨大的鯨魚被他拉出海面,然後束縛在空中。
“居然在釣鯨,這可是鯤宮的地盤,真有不怕死的。”大殿下見狀說道,鯨魚都有鯤鵬血脈,在鯤宮屬於保護動物,若這人被鯤宮的人發現,必然是死路一條。
這時海上的人也發現了飛舟,抬頭看了看,將釣竿一甩,竟將釣起來的鯨魚朝飛舟扔來。
大殿下連忙將飛舟的防禦陣法開啟,鯨魚狠狠砸在屏障上,瞬間飛舟顫動不休,而鯨魚也被陣法反震的力量震成了碎片。
笠帽下的人露出笑容,大殿下將飛舟停下,道:“好大的膽子,下去把他殺了。”
漁夫早有準備,見著好幾個地仙下來,將釣竿收起,轉而祭出一片芭蕉葉,對著海水一揮,便掀起一片大浪朝幾人打來。
海水呈滔天之勢當頭打來,其中攜有萬頃之力,幾位長老不敢硬抗,紛紛繞開,漁夫身形一閃,又後退幾步,再次掀起大浪,如同海嘯一般,數丈高的浪一層接一層,四周海域都動盪起來。
“如今離鯤宮也近了,這人既然釣鯨,想必不是鯤宮的人。”大殿下在飛舟上觀戰,見狀拿出一張符詔,這是長公主給他的,可以與鯤宮的人聯絡,如今是北海地界,鯤宮的地盤,對付個地仙還是很簡單的。
出去的是青狐一族的三位長老,他們追著漁夫在海上打出好幾裡地,漁夫身法了得,僅僅憑著芭蕉葉掀起浪花便與三人周旋。
“這是什麼法寶?”大殿下問道。
其他幾人都在看著,白狐一族的長老說道:“應該是碧波靈樹的樹葉祭煉的法寶,這靈樹生在海底,樹葉如同芭蕉葉,卻如海藻一般隨波逐流,祭煉成法寶,便有逐浪之能。”
度朔山中,蘇沐陽的化身正在修煉,突破人仙以後修煉速度便慢了下來,畢竟所需的元氣多了許多,忽然丹楓匆匆趕來,說道:“沐陽哥哥,那個繭醒了。”
“什麼?”蘇沐陽吃了一驚,連忙起身,那可是長生繭,他之前吩咐蘇沐雪配製解藥,將繭上沾染的寒性藥力解掉,本以為還需要過上好幾百年,甚至可能永遠都醒不過來,卻沒想到如今就醒了。
外面眾人圍了一圈,長生繭之前被蘇沐陽單獨拿出來放在一棵靈木下,如今繭絲一根根落下,完全失去靈氣,寸寸斷裂,但裡面的輪廓卻越發清晰。
“小心些,還不知道里面是什麼人呢。”蘇沐陽說道,讓眾人退開了些,這是在度朔山裡,有陣法在,倒是不擔心安全。
蘇沐陽施展紫陽靈目,化身雖然沒吃過月桂的果子,法術卻還是能使的,他目光透過雪白的絲觀察裡面的人,這人已經完全化作嬰兒,身體正慢慢甦醒,如同一個沉睡多年醒來的植物人。
“這是哪裡?”隨著最後一層繭絲落下,嬰兒徹底醒了過來,張口問道,聲音也是嬰兒的音色,但他氣息是個地仙。
蘇沐陽略微解釋,那人已經站了起來,有些疑惑,說道:“我不記得先前的事了,大概是沉睡太久,失去了以前的記憶。”
蘇沐陽目瞪口呆,心道這不會也是長生蠱的副作用吧……不過想了想不太可能,應該只是他沉睡太久了,又被人下了毒,在本該醒來的時候還一直睡著,過段時間應該能恢復。
“你還記得你的名字嗎?”唐遺月問道,她很理解這人的處境,過往她也有沉睡很久的時候,剛醒來的時候也是迷迷糊糊的。
那人伸手晃了晃,想要撓腦袋,然而嬰兒的手短,摸不到,只能又放下,他想了想說道:“我應該是叫顧尋峫。”
蘇沐陽聞言心中一動,巫族從沒有顧這個姓,這人不是巫族人,卻有長生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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