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南衡,這是什麼?”封凌捏著那張將她從基地裡除名的檔案。
男人在床上坐起身,語調淡淡:“天亮後,我送回封家。”
封凌的眼神盯著他,看了他很久,最後也只是抿了抿唇,忽然覺得露在被子外面的肩膀有些涼。
很冷,冷的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厲南衡看見了,正要幫她將被子向上拽一拽,封凌卻是驟然向一側退開,避開了他的手,同時舉起那張將她從基地裡除籍的檔案,將那上面除籍的內容和下面他的親筆簽字與蓋章都放在他的眼前:“為什麼?”
她問的不是為什麼要讓他回封家。
而是為什麼將她從基地裡除名,為什麼要除了她在基地裡的籍。
這等於將她徹底的趕出了XI基地,她再也沒辦法回去,甚至連一點退路都沒有。
XI基地裡的成員,即使是死,也是帶著XI基地的名子去死,被除籍,是隻有犯了特別嚴重性的錯誤的成員才會得到的懲罰,並且被基地除名之後,這輩子都不可能再進得去。
從此以後她別說是什麼教官,別說是什麼狙擊隊,她就連一個新人的訓練營都混不進去。
因為她徹底沒了資格。
她**I基地完全拒之門外。
“父親封先生最後的遺願,是讓我送回封家,割斷外面所有一切退路,逼著回去。”厲南衡沒想隱瞞她:“他知道封家對不起,但又不得不將封家未來的重擔都壓到的身上,只有在沒有退路的時候才會選擇回去,他希望能真正的成長,希望未來有一天能成為封家的參天大樹,可以撐起整個家族。”
“讓我割斷的退路,等於割斷我自己的一切。”厲南衡看著她:“他的想法我能理解,更儘量尊重他遺願。不過我唯一能做到的是讓再也不回基地,讓我切斷與之間的所有聯絡,不可能,我做不到。”
封凌捏著那張檔案的手都在抖。
原來她父親那時候將厲南衡叫進急救室裡,在生命的最後對他說了這些。
“XI基地裡所經歷的一切大都生死攸關,這種危險只存在於表面,或生或死,都是來個痛快。”厲南衡道:“而外面的世界都是殺人不見血,才是真正的危險,經歷過絕境和痛或許的確會有所成長,或許會因為孤注一擲而變的更勇敢堅強,但我不打算讓經歷那些,我也做不到棄不顧,我陪著成長,即使從此以後不在基地,我也會一直站在身邊,嗯?”
男人說著,抬手就要將她從被子裡撈過來抱一抱。
封凌卻是眼神冰涼的又向後邊避開了一寸的距離,聲音淡淡的,聽不出什麼過多的情緒,也沒有任何波瀾起伏,只說:“厲南衡,說過,永遠都不會推開我。”
“我沒有推開。”厲南衡看著她的眼睛:“我會陪著,換一個身份換一個角色,不再是厲老大,而只是厲南衡。”
封凌聽見這句時卻是忽然笑了一下,將手中的檔案放下,赤果在被子外面的肩膀上一陣陣的發涼。
“知道XI基地對我來說是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