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之前,許家四房兩房女眷,總算是在許德盛的允許下,解除了禁令。
但是因著許稔芬截胡太子上了床的緣故,兩房女眷是見著就能掐架,許德盛也放了狠話:
在太子殿下那邊沒有給予明確的回話前,如果她們再引起了家裡內鬥,就直接送到尼姑庵去帶髮修行。
禁錮了幾日,謝初瑤臉色越發的陰沉,以前她還能做做面子上的功夫,現在她是見著誰都看不順眼,想懟幾句。
這次抓姦之事,她越想越不對勁,憑什麼她就損失了兩名心腹丫鬟,而許瑾年的兩個丫鬟因為不在現場,一個都沒有牽涉其中呢?
她總覺得隱隱的哪裡有些不對勁。
越發希望許瑾年這次押注太子,最好是落得個全場鬨笑、鄙夷的下場,讓大家又能想起許靜時的種種優越來。
胡嬤嬤剛好省親回家,見到四夫人的面色不佳,又隱約聽說四夫人的兩名貼身丫鬟出事被髮賣了。
她只能極力討好著謝初瑤,連忙端上四夫人最愛喝的冰糖枸杞燕窩羹,這上好的燕窩羹熬出來的湯汁晶瑩剔透,配上豔豔欲滴的紅色枸杞,煞是養眼。
“夫人,這燕窩是老爺一大早就交代好奴婢的,再三囑咐要細火慢熬,才能有好的口感。”胡嬤嬤悄然觀看著謝靜初的臉色稍霽,殷勤地將銀質勺子遞了過去。
這銀質的勺子上雕刻著細細的花紋,倒是非常的別緻。
謝初瑤緩慢地舀了一小勺,細細地品嚐,倒也鮮香滑膩,口感不錯。
她臉色的鬱郁之色稍微散盡,胡嬤嬤本是她孃家帶過來的奴才,伺候了她一輩子,自然也是貼心貼肺的,胡嬤嬤輕聲勸道:
“夫妻哪裡有隔夜仇,男人嘛,大抵是喜歡溫柔聽話的夫人哄著,夫人您是老人八臺大轎明媒正娶的正妻,何必被那低賤的姨娘賤蹄子氣。”
“我怎能不氣!老爺他一點都不顧嫡女,我辛苦為時兒謀劃,卻被許稔芬那丫頭給截胡了,我真恨不得扒了她的皮,抽了她的筋方解心頭之氣!”謝初瑤把勺子一丟,再好的東西也沒心思吃了。
胡嬤嬤還要再勸,這夫為妻綱,女人的地位全靠老爺的心情給的。
“夫人!夫人,大小姐她不得了啦——”一個丫鬟慌慌張張地跑過來,腳才跨進門,就大聲嚷嚷道,“大小姐她可不得了啦!”
謝初瑤皺了皺眉頭,眼前這個丫頭名叫吉紅,到底不是貼身的丫頭,一點都沉不住氣。
吉紅表情極度的震驚,再加上跑了好長的一段路,胸膛起伏不定。
謝初瑤看她說的是許瑾年,突然心中帶了些期許,嘴角帶了點幸災樂禍:“你不要激動,大小姐又幹了什麼驚世駭俗的事情?”
“她不幹點什麼嗅事,才會比較驚世駭俗。”
同樣情緒低落,久未吭聲,靜靜看書的許靜時忽地合上了書卷,嘴角滑過一絲嘲諷,“她是不是把所有帶過去的錢財都輸光了,然後再被江芙蓉帶眾羞辱了一番?”
一向刻意維持著大家閨秀形象的她,語氣裡難得地帶了幾分尖酸刻薄。
往年裡的公眾場合,許瑾年就是這樣過的,這次她沒有與許瑾年一起出場,只怕許瑾年連個假惺惺為她說話的人都沒有吧?
許靜時勾起了一抹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