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秀嬌聽到一哥的叫聲,知道他們只是暫時暈死過去,她走到一哥面前,抬腳用力踢了踢他的手臂,憤憤不平道:“你才是鬼,你全家都是鬼。”
於詩佳看到郭秀嬌的動作,唇角輕揚了一下,有這麼個好朋友,感覺還不賴!
她緩步來到郭秀嬌面前,拉了拉她的手,抬頭看了一下天空,朵朵白雲像盛開的大牡丹,含著迷人的微笑。
郭秀嬌伸手擦乾臉上少許的眼淚,霞光對映著她的臉蛋,透出粉盈盈的紅色,像塗了一層胭脂。
“佳佳,我們走。”郭秀嬌挽住於詩佳纖細的手臂,大眼睛狠狠地瞪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幾人,往臺昌村走去。
於詩佳和郭秀嬌在臺昌村的村口分開。
於詩佳照著原主的記憶,徒步來到家門口,抬頭看著近在眼前的房子。
一所低矮破舊的老屋危危地立在面前,炊煙從老屋後嫋嫋升騰,宛如一條扯不斷的舞動的白綾,緩緩攀上一棵高樹的梢頭,將它無聲包裹。
於詩佳把沉重而又破舊的書包取下來,用手提著,深吸了一口氣,抬腳往前走去。
發黃的牆面、簡陋破舊的傢俱、漏雨的屋頂,屈指可數的幾件擺設,於詩佳鼻子一酸,晶瑩的“水珠”從臉頰滑落下來。
“佳佳,是不是同學欺負你了?”於母從柴房走出來,皺眉關心問道。
又黑又瘦的臉,皺得像核桃皮似的。
“沒有。”於詩佳搖頭,哽咽道。
於詩佳眸清似水看著於母,醜陋的面容露出淺淺的笑容,雙手緊緊摟住她,下巴抵在於母的肩膀上,面前這個中年婦女以後就是她的母親,以後家人的幸福由她來守護,由她來創造!
“好了,老大不小了,還撒嬌!”於母粗糙的手撫了撫於詩佳的短髮,聲音輕柔道。
於詩佳突如其來的動作,把於母嚇了一跳。
有多久沒抱過於詩佳了,久得她已經記不清,上一次抱於詩佳時,是什麼時候了?
於詩佳勉強露出一絲笑意,輕輕鬆開於母,彎腰提起書包,往睡房走去。
簡單而又窄小的睡房,就擺了一張床,一張書桌和一把椅子。
她按照記憶開啟開關,幽暗的燈光瀰漫在房間,讓整間房看上去沒那麼陰森森。
於詩佳開啟書桌下的抽屜,從裡面拿出一面模糊的鏡子。
看到鏡中的自己,於詩佳只覺得胃內一陣翻江倒海,一股溫熱的東西涌上喉頭,從嘴裡噴湧而出,她迅速跑到外面,蹲在地上,“哇”的一聲就吐了。
巴掌大的臉,骨瘦如柴、雙頰凹陷,顯得眼睛右上角的黑色胎記尤為恐怖,臉上的斑點像黑芝麻一樣,一頭短髮跟雜草似的枯黃,下巴尖得猶如針刺,整個人乾巴巴的,怎麼看都不止十六歲?
於母看到於詩佳蹲在地上嘔吐不止,臉上很是著急,心在胸腔裡胡亂蹦躂,伸手拍了拍她的後背,顫抖道:“佳佳,怎麼了?”
好一會,於詩佳才停止嘔吐,抬頭看向於母,只見她一隻手緊張地捏成拳頭,手心裡面全是汗水,六神無主。
“媽,我沒事。”於詩佳臉上勉強扯出一抹笑容,難聽的聲音在於母耳邊響起。
自幼無父無母的於詩佳從不知道母愛為何物!
一股濃濃的親情如春天那溫暖的陽光,灑進她的心田,令她感到幸福無比。
這是,除爺爺外,最關心她的人!
“真沒事嗎?”此時於詩佳面容憔悴、臉色蒼白,怎麼看都不像沒事人!
“真沒事。”於詩佳對於母點了點頭,抬腳往房間走去。
她怎麼能告訴於母,是被自己丑陋的外表嚇得嘔吐不止?
於詩佳有氣無力地坐在椅子上,雙手撐著下巴,雙眸無神的看著鏡中的自己,醜,實在太醜了!
她從抽屜中拿出一把剪刀,對著鏡子,胡亂的修著額前的劉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