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過輕狂,期待千般。
經年累月霜摧殘。
壯志未捷心先老,猶有不甘。
愚念今猶在,華髮暗生,抱負難捨愈難全。
縱然青史難留名,唯願心安。
——赫靖羽倫:《浪淘沙·流年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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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道過珍重,浣彤轉身離開的一瞬,羽倫似聽得有咔嚓巨響,心仿若頃刻間碎作千片,痛到不能呼吸。這怕是兩人的永別了吧!闔業碩怎麼會放了自己呢?
踏出獄門的剎那,她只覺周身冰冷,頭暈眼花,一股暗無天日之感嗖嗖襲來,整個靈魂都仿若要被無窮無盡的恐懼吞沒了。
回宮的途中,浣彤一動不動,面色悽然,沉默無語。羽倫的心碎,她又何嘗體會不到呢?
周遭一片寧靜,暴風雨前可怕的寧靜。
?翰瓊騎著馬,想到剛才獄裡的場面,便是心不在焉。回去如何向皇上交代呢?他會不會多問什麼呢?
有風掠得枝葉搖動,馬兒忽地驚了,翰瓊便是回過神來,一個縱身跳下馬,風一般地奔向浣彤和悅兒的馬車。
幾個蒙面人出現了,其中一個徑直衝向了馬車。翰瓊拔劍,直接向他的胸口刺了過去。如此之狠,並非他的一貫手法,畢竟留著活口好查案,可事關浣彤安危,他的劍法便既快又準,並且狠得異常。
隨行兵士們與另幾個蒙面人交手時,翰瓊一個飛身,揮劍向他們的脖頸割去。待幾人紛紛倒下,只剩最後兩個活口時,鮮血滿刃的翰瓊才意識到,要抓活的。
可三人剛交手不久,眼看翰瓊要將兩人生擒之際,他們卻口吐鮮血,自己倒下了。
翰瓊一步也不敢停歇地掀開車簾,見到二人安然無恙,方是稍微鬆了口氣,“你們沒事兒吧?”
“我們沒事兒。翰瓊大人,您沒受傷吧?”悅兒一面抱著浣彤,一面急切地問道。
“你們沒事兒就好。那咱們快走吧!”翰瓊抹了一把額頭的汗,喘著粗氣,回去蹬上了馬背,“此地不宜久留。速速回宮!”
直至把她二人護送回了婧雲宮,翰瓊的心才放下來。待驚魂稍定,浣彤便命宮人備上好茶點,請翰瓊歇息完再走。
“你怎麼樣了?嚇壞了是嗎?”翰瓊心有餘悸,關切詢問。?
“嗯。怪不得我今天心跳得這麼厲害,總感覺要出事。”她微微點了頭去,隨即喃喃道,“誰會這麼恨我,非要治我於死地。”?
“你這麼善良,怎麼會和別人結仇呢?不要多想了。現在不是沒事了嗎?你好好休息吧。刺客的事,我會去調查清楚。你的身子怎麼樣?”翰瓊暖聲問道,雖是曉得,依今天的情勢看,這幾個蒙面人來歷定不簡單,此言無非不想浣彤再添煩惱罷了。
她豈會不知,翰瓊此番言語,只為寬慰自己,卻也不再多問,只淡淡一笑,“挺好的。今天多謝你相救啊!”
“分內之事,何足言謝?不過……”猶豫片刻,翰瓊卻是欲言又止。
“你有話要講?”浣彤輕輕道,又添了茶,端給翰瓊,“但說無妨。你我多年摯友,你這樣猶豫,不是生分了麼!”?
翰瓊趕忙去攔,畢竟浣彤身份不同於往日,位尊為妃,這坐下飲茶便已是不妥,又怎可由她屈尊侍茶。
“確有一事,我一直想問你,就是不好開口。關於皇嗣之事。真是羽倫兄下的手嗎?我覺得他不是那樣的人。可他就在獄中那麼安靜地待著,也不想申辯。我問他是否有委屈,他也不答。”見浣彤如此溫和、坦誠,翰瓊終是鼓起勇氣提出心中狐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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