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昌壽剛才說,他老師林墨白當年琢磨的,遠不止一套心包修補術。他有個更大的念想,想弄一套全新的急救章程,甚至想摸一摸生命最根本的秘密。
這個徽記,會不會就是那個大計劃的某種象徵?或者是通往更深層秘密的引路石?
陳青鋒的心,因為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精神烙印”,跳得有些失控。
他有種很強烈的預感,這徽記,絕對不是尋常玩意兒。
它或許能指引他找到補全禁術的法子,但也可能……會把那個“組織”的注意力,更直接地吸引過來。
畢竟,這麼特殊的徽記,如果真跟林墨白的傳承有關,那個組織不可能不知道。
他們當年能讓林墨白“人間蒸發”,自然也能想辦法抹掉所有跟他傳承有關的印記。
這徽記的出現,是福是禍,眼下還說不準。
但他退不了。
從他選擇兌換“禁忌之術”那天起,就沒回頭路了。
他慢慢吐出一口氣,想讓那股子躁動的心緒平復下來。
身上那股子虛弱勁兒還是那麼重,可他的精神頭,卻比之前任何時候都足。
那百分之一的補全度,像往水裡丟了顆小石子,激起來的浪花,比他想的要大得多。
現在,又多了個“殘缺的醫道徽記”。
他隱約覺得,這兩樣東西之間,肯定有某種牽扯。
“林墨白前輩……”陳青鋒在心裡唸叨,“您的傳承,我接下了。您的遺憾,我會盡力彌補。至於那些藏在陰影裡的魑魅魍魎……”
他的手指,不自覺地蜷了起來,指節有點發白。
一股子冷颼颼的念頭,在他心底冒了個頭,又被他強行按了下去。
現在不行。
他還太弱。
當務之急,是儘快恢復身體,然後,想辦法弄明白這個“醫道徽記”到底是什麼名堂,怎麼用它去補全那救命的禁術。
至於那個神秘組織,既然已經知道了他們的存在,以後做事,就得更留神,不能再像這次一樣,鬧出這麼大動靜,把自己推到風口浪尖。
他需要時間,需要積蓄力量。
在能夠堂堂正正對抗那些黑暗之前,他必須學會潛伏,學會隱忍。
窗外的天,不知不覺,透進來一點亮光。
新的一天,即將來臨。
而對他陳青鋒來說,這新的一天,也意味著新的挑戰,和更加叵測的未來。
他閉上眼,意識沉入那枚“殘缺的醫道徽記”職中,想從那些古怪的線條中,再摳出點什麼資訊。
那徽記,就那麼靜靜地懸在他精神識海里,散發著微弱卻又格外執拗的光,像一盞在迷霧裡引路的孤燈,照著前方看不清的道,也照出了藏在更深處的,無邊無際的兇險。
“咚咚。”
觀察室的門被輕輕敲了兩下。
蕭同光推門進來,手裡端著一杯冒著熱氣的水。
“醒了?徐院跟你聊完了?”他把水杯放在床頭櫃上。
陳青鋒睜開眼,勉強扯了扯嘴角,“嗯。”
“你這臉色……”蕭同光眉頭皺了皺,“怎麼看著比剛才還差了點?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陳青鋒搖搖頭,眼神有些飄忽,落在自己攤開的手掌上,那上面空無一物,但他卻彷彿能感覺到那個徽記的輪廓。
“蕭主任,”他聲音有些發飄,“你說,這人要是接了個燙手的山芋,甩都甩不掉,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