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痕深有同感:“確實,趁著環哥兒被襲人迷住,這是咱們脫身的最好時機。”
“但琴姑娘是個不好說話的,咱們今後的路,全在她一念之間,想想就有些憋屈。”
秋紋嘆道:“沒辦法,誰讓人家生的好呢。”
“你也別羨慕,她們也有他們的難處,她不也是被逼無奈才出嫁的?”
“即使琴姑娘說的是真的,那被髮配的二姑娘,和親的三姑娘,逃走的薛姑娘呢?”
碧痕聽了,才不說話了。
薛寶琴屋裡,小螺見兩人走了,才出聲道:“姑娘怎麼今日這麼刻薄,完全不像往日。”
薛寶琴笑道:“你懂什麼,我要輕易答應,難免會被人看輕,她們也不會珍惜這個機會。”
“如今我把話說開了,就看她們如何把握,我和寶姐姐不一樣,她是出於某些原因,懶得管下面的人,我不是這付府裡面的人,管不了那麼多事情。”
“你最近也少說些話,臨到離開,別做多餘的事情。”
小螺吐了吐舌頭,連忙應了。
又過了三天,宮裡終於來人,讓探春寶琴受了封,動身啟程,前往玉京碼頭。
薛寶琴自不必說,賈母送了她不少東西,正摟著她說話,探春在一邊卻是心情極為低落。
自始至終,除了賈母,根本就沒有人關心過她,問過她的意思。
王夫人就不說了,趙姨娘暴斃,賈環行事越發不知所謂,到現在還沒出來送她。
自己這次答應和親遠嫁,不都是為了榮府和賈環?
但榮府眾人表現讓她極為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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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府剛被抄過家,眾人都在想著自保,對於和親一事,巴不得探春馬上出府。
探春想起這些年,和自己相熟的姑娘太太們,走得走,嫁的嫁,竟是幾乎無人來送自己。
和自己最相熟的二哥哥,卻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
剩下的人中,惜春還被關在屋裡,無法出來送自己。
李紈卻是一臉喜色,因為賈寶玉暴斃和探春和親的原因,宮裡給榮府加了個爵位,八成要落到賈蘭頭上,所以李紈才如此春風得意。
而且探春薛寶釵一嫁一逃,三人只剩其一,李紈終於可以代王夫人獨力掌家了,雙喜臨門,難怪她這麼高興,不過這面上表現得也太過明顯了。
探春是心道雖是國子監祭酒女兒,卻不學詩書,只讀些女經之類,這樣當真好嗎?
院子裡面看事通透的,都是看過不少書的,反而是不讀書的王家人和李紈這種,行事讓人頗為不太舒服。
探春望著空蕩蕩的家門口,心中泛起一股淒涼之感。
她走上前去,和賈母跪拜告別,猶豫了一下,又走到王夫人面前,同樣行了大禮。
自己弟弟還在府裡,探春是怎麼也不可能和王夫人撕破臉的。
探春禮畢,終於還是狠下心來上了馬車,再也沒有回頭看一眼。
已經沒什麼好留戀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