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完全恢復的神智讓她一時間無法將夢境與現實分離開來,強烈的後怕與心悸讓成鷗想也沒想一把緊緊地抱住了面前的男人,“啟……”她充滿委屈地叫著他的名字,所有的心慌和害怕一下子爆發了出來,緊咬著雙唇低聲啜泣著。
“沒事了,沒事了,我在這裡。”
陸冶啟眼底閃過一抹疼惜,輕輕揉撫著成鷗的頭,低聲安撫道。
許是他的聲音太過溫柔,又或者他的懷抱太過溫暖,漸漸地,成鷗的情緒平復下來,卻也讓她同時想到了這些日子陸冶啟對自己的冷漠和傷害,以及他們還在冷戰的事實。
她強壓下心中想要向他訴自己的委屈、向他撒嬌的念頭,下意識地推開了他,有些侷促地別開了視線,道:
“我沒事了,謝謝。”
看著剛剛還緊抱著自己不放的人此刻卻近乎冷漠地抗拒著自己,甚至連看都不願意看自己一眼,陸冶啟的表情一下陰沉下來,幽黑的深瞳緊緊盯著眼前的人,風雪瀰漫。
但轉眼看見她因為羞窘而緋紅的耳尖,他不禁又心情愉悅起來。
這麼容易害羞。
不過,這份好心情卻並沒有維持很久,他很快想到了剛剛驚擾成鷗的那個噩夢,他可沒有忘記她在那個噩夢中一直不斷地在向他求救。
“你剛剛夢到了什麼?”
他低聲問道。
成鷗一愣,腦海裡也不自覺地想起了方才在昏迷之中所看到的情景。
比之前幾次模糊的印象,這一次她看得更加清楚了,她親眼看見有人將她推下了水!
所以,三年前的事情並不是意外,而是真的有人想要殺她!
雖然她沒有看清楚對方是誰,但從對方的身型她可以十分肯定對方是一個女人,那個想要自己死的女人……究竟是誰?
“在想什麼?”眼見眼前的人突然又不再理睬自己,失神的眼神分明就是在走神,陸冶啟不禁一陣惱怒,他一把掐住成鷗的下巴,將她的臉抬起來面向自己。
“我……”成鷗遲疑道,“沒、沒什麼,我只是在想溺水的事情……”
關於三年前她遇難的事情,確實存在問題,但現在卻還不是讓陸冶啟知道的時候,畢竟他連她的真實身份都還不知道,所以她便隨便找了個藉口搪塞過去。
不過……
想到今在劇組裡被人從背後推的那一把,她還是冷下了臉色。
她沒想到,竟然會有人在劇組裡做出這種事情來。
“好端端的,怎麼會突然落水?”
經由這樣一提醒,陸冶啟自然也想到了這件事,眸光一沉,眼底閃過一抹狠色。
“……沒,可能是我自己不心。”
成鷗聲道,卻不免有點心虛。
不是她有意要隱瞞真相,只是工作上的事情她一向習慣了自己去處理,而不去依賴她人,所以才不想讓他知道。
只是,陸冶啟是什麼人?
她的這點動作又怎能瞞過他的法眼?他危險地眯起雙眼,低聲重複:
“可能?”
如果真是意外,又怎麼會用到“可能”這兩個字?又怎會露出那樣的冷色?
她分明是不想讓他知道實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