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鷗壓下心中的酸澀，回了陸冶啟一個淺笑，同樣低聲應道。
她知道，他是怕驚擾了安可兒。
“嗯。”
陸冶啟低低地應了一聲，眼中的笑意更甚。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他這樣的眼神，成鷗突然就移不開視線了，心中的酸澀也在不知不覺間消散得一乾二淨。
有什麼關係呢？
只要他還是用這樣的眼神看著她，她又何必在乎他去照顧一個“妹妹”？
安心下來的成鷗也愈發溫柔地看向陸冶啟。
兩人的視線突然就粘在了一起，一時間誰也沒有移開，一種類似甜蜜的氣氛開始在他和她之間發酵、蔓延。
直到第三個人的聲音突兀地響起：
“是誰？啟哥哥，你在跟誰話？”
躺在床上的安可兒突然打破了氣氛。
成鷗愣了愣，這才想起自己進來的目的，不覺有點臉紅，連忙移開了同陸冶啟交匯的視線轉頭看向床上的安可兒，“你怎……”麼樣？
她才剛想要問問她的情況，原本看起來很是虛弱的安可兒突然變得歇斯底里起來，她激動地一邊揮舞著手一邊大聲喊道：
“出去，是誰讓你進來的？你給我出去！出去！”
成鷗一下子愣住了，她沒有想到安可兒的態度會這麼激烈，一時間忘記了反應。
陸冶啟也明顯愣了一下，但他很快反應過來，他壓下安可兒胡亂揮舞的手，道：
“可兒，她是……”
“不要！我誰都不要！”
安可兒打斷了陸冶啟欲解釋的話，突然抽出被陸冶啟按住的手，一把緊緊地抱住了他。
陸冶啟顯然沒有想到她會突然做出這樣的舉動，被她拉得一個踉蹌撲倒在了床上，身體正好壓在安可兒的身上。
但安可兒卻好似感覺不到陸冶啟的身體重量一般，緊緊地抱著他的脖頸嘴裡依舊叫喊著拒絕其他人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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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啟哥哥我誰都不要！出去，你們都給我出去！出去！”
陸冶啟皺了皺眉，想要扯開安可兒的手，但卻發現她的力氣大得驚人，他竟然沒有辦法拉開她的手。
他只能就著繼續壓在她身上的姿勢轉頭看向身後的成鷗。
成鷗揚了揚唇角，心裡透過一抹苦澀，卻什麼話也沒，只朝陸冶啟微點了下頭，便轉身離開了原地。
她知道他要什麼，雖然他沒有直接開口，但她從他的眼神裡看到了歉意。
他對她的歉意。
又是歉意。
這已經是他第幾次為了安可兒而向她流露出歉意的眼神了？
之後……又還會有多少次呢？
正想著，她突然聽見身後傳來陸冶啟柔聲的細語：
“好了，沒事了，沒事了，都出去了，已經沒有其他人……”
成鷗腳步一頓，而後像是想要逃避什麼似的快速地離開了安可兒的房間——倉促的腳步裡帶著幾分狼狽。
沒有……“其他人”嗎？
暗暗重複著陸冶啟的話，她心中又是一陣苦澀。
原來，就算明知道陸冶啟對安可兒沒有男女之情，看見他對她這樣好，看見他為了她而一次次對她“抱歉”，她還是會忍不住傷心，忍不住難過……
她幾乎逃也似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拒絕再去聽陸冶啟對安可兒的輕聲細語，拒絕再去想他對她的溫柔照顧。
最後是什麼時候睡著的呢，她已經不記得了，只記得在她回房間後沒多久聽見了外面隱約傳來腳步聲，大概是為安可兒看病的醫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