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恆文嘴角微微挑起一個弧度。
“許翰林這個人,嘴巴是有點瓢,不過辦起事來,還是有那麼點章程的。林建想從他嘴裡掏東西,哪有那麼容易。”
三皇子府。
“廢物!通通都是廢物!”
三皇子抓起手邊的茶杯,狠狠往地上一摜,瓷片碎了一地。
他臉色鐵青,胸口憋著一股邪火,上下起伏。
林建跟王騰垂著腦袋站在一邊,大氣兒不敢喘。
“一個區區七品芝麻官許翰林,你們都擺不平!本皇子養著你們這群飯桶,到底有何用?”三皇子火氣衝頭。
這翰林糧莊,就像一根釘子,死死紮在他心窩子上。
特別是那個“罪減一等”的說法,簡直是騎在皇權脖子上拉屎,可他偏偏抓不住背後那人的尾巴。
王騰脖子縮了縮,小聲嘟囔:“殿下息怒,那個許翰林油鹽不進,我看,要不……要不咱們乾脆派人,摸進糧莊,把他綁了,大刑伺候一番,不怕他不吐口!”
三皇子聽了這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狠狠剜了王騰一眼。
“綁?你當這皇城是你家後院?那翰林糧莊背後要真有哪個皇子當靠山,你這一綁,不等於直接把本皇子給賣了?”
王騰被噎得沒話說,訕訕地往後縮了縮。
林建瞅準機會,往前挪了一步,聲音沉穩。
“殿下,依臣看,這許翰林,要麼是某位皇子的死士,嘴巴嚴實得很;要麼就是個老狐狸,故意跟咱們裝糊塗。想從他嘴裡直接問出東西,怕是比登天還難。”
三皇子強壓著心頭的火氣,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那你倒是說說,該怎麼辦?”
林建的神情透出一股精明。
“既然從人身上找不到突破口,咱們何不從糧莊本身下手?去查他們那些米糧是從哪兒進的貨,還有那些大筆買糧的,特別是買三等米的大客戶,都是些什麼來頭。順著這條藤摸下去,總能找到些蛛絲馬跡。”
三皇子聽了,眉頭微微動了動。
這倒不失為一個法子。
與其跟那個滑不溜丟的許翰林磨嘰,不如從實際的買賣上下手,找找破綻。
“你的意思是,查他們的貨源和客戶?”
“正是。”林建語氣肯定,“這麼大的利潤,他們那些米糧的來路,肯定不簡單。還有那些敢花五十兩黃金買一斤三等米的人,也絕對不是什麼普通角色。只要咱們把這些人的底細摸清楚了,還怕揪不出幕後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