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楊恆文隨著許瑩兒踏入楊府後院時,已經有人等了他們許久。
只見一位滿頭銀髮的老婦人正斜倚榻上,雖年逾七旬,但看上去精神矍鑠,一副正當年的模樣。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如今楊家真正的主心骨,楊老太君。
許瑩兒一腳踏入堂中,恭恭敬敬的行禮道:“兒媳許瑩兒,帶小叔回來覆命。”
她說著,輕輕一推身側的楊恆文,給他使了個眼色。
然而楊恆文卻沒有許瑩兒想象中的那般好好叫人,而是一副傻笑模樣,嘴裡咿咿呀呀,滿臉的無辜,活脫脫一個腦子不太靈光的傻小子。
見此她不由得愣了愣神,一時間竟分不清方才楊恆文神智清明的叫自己嫂嫂這件事到底有沒有發生。
“回來就好。”
楊老太君揮了揮手,目光落在許瑩兒身上,低聲問道:“今日到底怎麼回事?”
聽到楊老太君的問話,許瑩兒抿了抿嘴,低頭將事情大致講了一遍。
從自己這痴兒小叔街頭搶親到被堵在床上,再到她帶人前去解圍,句句如實。
“雲衡明的孫女?”
一番話聽下來,楊老太君的面色一下沉了下來。
思索片刻後,她緩緩坐直身子,眸光中流露出幾分沉思:“原以為他們最多不過挑些口舌之爭,沒想到連恆文這痴兒都不放過。”
說到這裡,她手指緩緩收緊,冷笑這開口說道:“真是好一手借刀殺人、借勢除患的好算計!”
楊老太君深呼一口氣,神色中是說不出的悲憤。
“所以老太君您的意思是……這事是有人故意設局?”
許瑩兒微微皺起眉頭,試探著開口問道。
“此事哪有那麼巧?”
“恆文平日裡雖傻,卻也不至於瘋到當街搶人,更何況那女子還是雲家之人。”
楊老太君頗為無奈的擺了擺手,拄著柺杖緩緩站了起來。
聽到楊老太君這話,楊恆文眨巴眨巴眼,突然開口說道:“祖母為何生氣?”
“子安說,若是我若想見兄長,只需將仙女姐姐帶回來,兄長便會出現咯。”
“我已經把仙女姐姐帶回來了,那兄長什麼時候回來啊?”
隨著楊恆文話音的落下,在場的氛圍頓時靜了下來。
所有人都不是傻子,自然能聽明白這前因後果。
許瑩兒頓時俏臉一寒,立刻吩咐人道:“將小叔身邊那個叫石子安的奴才找來!”
不一會兒,一名家僕踉踉蹌蹌的跑了進來,面色惶恐的跪地稟報:“回大夫人,那石子安……已經死了。”
“什麼?!”
聽到家僕這話,許瑩兒面色驟變,下意識的望向楊老太君。
“死在西廂井口,腦後中了一擊,死相極慘。”
楊老太君聞言閉上雙眼,語氣中盡是陰沉:“果然是老練的手段,乾淨利落,不留一絲破綻。”
“幕後之人既然能設此局,就絕不會留下任何尾巴。”
她的手指有節奏的敲擊著面前的桌案,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麼事情一般。
“可雲家如今勢大,雲衡明更是朝中三大學士之一,素有清流之首之稱,恐怕不少人會替他說話。”
“若是真的找不到恆文是清白的證據……”
“這次咱們楊家……恐怕要吃個大虧。”
許瑩兒抿了抿嘴,眼神中流露出幾分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