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哥領著他上二樓,經過那黑麵姑娘的門簾前,假裝打了一個滑,一頭撞進了那雅間裡,也是他運氣不太好,門口不曉得是哪個擺了一個凳子,以他的身手只是假摔而已,斷不會真摔一下狗啃屎。
不想這一個凳子使了絆子,假摔變成了真摔。
這一摔,磕了膝蓋,頭也撞到了桌角之上,腦門之上立馬起了一個大包。
不過他沒有忘記自己的使命,拼命吸溜了鼻翼,期許聞到當日那黑麵公子身上一股清洌的味道。
但他沒聞道,只聞到了濃烈的烤鴨味。
揉了腦殼上的包站起身來,向那位波瀾不驚,依舊專心啃她的鴨肉的黑妞道歉。
“對不起,地上太滑,打擾姑娘了。”
鼻子不好使,只得用眼色兒看。即使成了妖,狗眼裡還是隻有黑白色。
這妞是黑,黑得通透的那一種,到底她是不是當日那黑麵書生,花狗妖也並沒有瞅清楚。
因為那妞一張黑臉埋在了桌面上五六七八隻烤鴨裡頭,只剩半張臉在外頭,腦門,眼睛,鼻子上都是那鴨肉沫。
那妞眨了眨眼睛,吃得正起勁,並不理會這突然闖進來的不速之客。
花狗妖得出一個結論,這妞活脫脫的一個姑娘樣,十有八九跟殿下打架的那位黑麵書生沒得半毛錢聯絡。
跟小二哥打包了一隻烤鴨回了對面的四海之家酒樓,向妖殿下報告,說那姑娘身上半點那黑麵書生的味道都沒得,一張臉黑雖黑了一點,但也是一位十分標緻的黑姑娘。
妖殿下一隻鴨子剛吃到了半,聽得這個訊息,萬分沮喪。
好好的心情頓時沒有大半,剩下半隻烤鴨也沒心情吃了。
看了對面窗戶一眼,那裡空空如也,那位黑姑娘已然不見了人影。
花狗妖也瞟了一眼,大驚失色,剛才出來的時候,那桌面上明明還有五六七八隻剛出爐的烤鴨沒吃,這姑娘斷沒有可能那麼快就吃完了。
腦門一拍,大叫。
“遭了,中計了。”
回想那姑娘忙著吃烤鴨的時候,一雙好看的大眼珠子非常之狡黠地瞅了他一眼。那眼神十分相似,好似當日那黑麵書生在下妖界的街面上將殿下踩在腳底下,那挑釁的眼神一般無二。
怕是自己個這一摔,露了馬腳。
“殿下,中了那姑娘的偽裝術了。”
殿下大怒。
“那還等個鬼啊,趕緊去追。”
洛帶鎮七條街,八條巷,暗流湧動。
無數雙犀利的眼神四處觀望,然,這黑麵姑娘半點身影也未瞅見。
殿下當街罵了娘,這黑麵公子真它孃的不是一個好惹的角色。
夜色深沉了,方圓百里仍未有那貨的訊息。
殿下越發地沉不住氣,暗摸摸的巷道中,匆匆來了一個人影,附在殿下耳邊耳語了一陣。
殿下滿面春風。
“哼哼,我就不信你能夠逃得出我的手掌心。”
洛帶鎮某條僻靜的巷子中,有一家客棧,剛才探子探得訊息,說那位黑姑娘一直住在那間客棧二樓的一間房中。
霎時之間,洛帶鎮街面上,妖風陣陣,一行人片刻之間移步到了客棧門口。
天色暗黑,老天都在幫忙,那會子還亮堂的圓月這會子躲進了一片黑雲之中。
黑暗中,一陣妖風吹過,二樓那扇木格子窗扇吹開了,噹的一聲,掉落一個花盆,剛好砸在那下頭正準備翻窗而入的某妖身上,只聽得一聲悶哼,那妖頭破血流。
暗黑中,聽見夜貓子哇嗚一聲,不見了蹤跡。
妖殿下揮手讓手下一眾人將那客棧團團圍住,一行人飛簷走壁,悄貓貓靠近那扇窗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