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跟前這個人眼窩瞬間溫暖多情起來,盯著夜白瞅了半天,瞅得夜白心裡發了毛,頭髮絲都欲乍了起來。
還以為他要將昨夜未完之事補上,卻也只是蜻蜓點水一個吻而已。
天色不早了,他也難得沒有趕著去議事殿,著二娃擺了早膳上來,慢吞吞地陪著夜白用完了早膳。
又無限溫柔不捨似的,瞅了夜白半晌,才起身去了這議事殿。
此後的五六七八天,夜白都未曾見到無名。
問二娃,二娃說他家巫尊最近忙得很,忙得廢寢忘食的地步,幾乎吃住都在那巫廟裡頭。
反而是夜白,一天比一天懶散,這巫水河的巫魚翻了魚肚皮的神秘事件結束之後,似乎也沒有什麼火燒眉毛的事情來煩了。
那些個向陽花長勢也還不錯,什麼七八姑八大姨吵嘴的事情,自有那些個長老們處理。
總之,放眼望去,整個巫界一片生機勃勃的樣子,夜白特有成就感,這可都是她的功勞。
因著那日那個奇怪的夢,夜白害怕那混沌鍾真的有朝一日起個什麼妖娥子。
日日都要上那混沌鍾邊上瞅上一眼,天上大胖頂著那火球行到正午的時候,躺在巫水河邊的草地上眯一覺也不錯。
只是眯這一覺的時候,夢裡頭那位喚做一元上仙的上仙總要與她並肩坐在那河畔聊會兒天。
也不曉得為啥,那位一元上仙對於夜白的事情特感興趣。
大到夜白在天河裡頭耍那紅蓮業火,差點點了天宮的事情,小到夜白打小在那天山的雪地裡頭打滾的事情都表現出了分外的熱情。
當然,夜白活了這一萬多年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雖說沒有個什麼曲折離奇,跌宕起伏,勾人心魂的故事。
但趣事倒是有幾大籮筐。
一元上仙想是在那混沌鍾內呆得太久了,對於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也表現了十二分的熱情。
聽得特別認真,聽到有趣的時候,順帶展個老父親般的笑容,看得夜白呆了,這神情好似在天帝爹爹與火神師父的臉上都出現過。
就這麼日復一日,一元仙上與夜白似乎熟絡了許多,與夜白擺龍門陣的時候,聊得熱鬧之處,還寵溺地摸摸夜白的腦門,那一種感覺,夜白倒是前所未有,似是在天山一眾姑姑門身上能感覺到一二。
上仙話不多,大多時候都是夜白忠實的聆聽者。
面色多半時候是歡欣的,只是有一回夜白講到她在天宮偷摸溜進了前天帝東皇太一的紫宵宮中,哄得那一隻忠誠守在紫宵宮中等它主人的龍貓出得了紫宵宮,戲耍戲耍了日曆仙人那隻特討厭的灰鼠的時候。
這應該是一個十分有趣的情節,講到半道,夜白自己個先哈哈笑上了一回。
這笑也是半道就戛然而止,因為她看見上仙半分笑意也沒有,反而添了一張憂鬱的神色,眼神定定地瞅著那奔騰的巫水河,半天沒眨一下眼皮。
夜白納了悶,這裡頭的龍貓與灰鼠居然將這位仙上給弄抑鬱了,實在是不應該哇。
伸手在仙上的眼跟前晃了幾晃。
“仙上,仙上,你怎麼啦?”
仙上忙收了他那憂鬱的神色,掩飾了一回。
“啊,沒什麼,只是想起以前我在天宮當值的時候,也養過一隻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