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冬天的,暮色來得快,下去得也快。
天邊最後一抹殘陽隱了下去的時候,夜白回到了瑤池仙宮裡頭。
今日紫玉與鳳娃兒回來得到挺早,說是騎馬的時候摔了一個狗啃屎。
屁股墩兒也摔得嘿疼,不得已就早早地回來了。
兩個女娃子見夜白回來了,腆著一張臉往夜白跟前湊,要跟她搭話。
夜白氣未消,不稀得搭理她們兩個傢伙。
那大半頭狼肉吃下去,晚飯也吃不下去。
稱說自己不大舒服,直接回了夜白居休息去了。
就聽得火鳳那粗嗓子在後頭說道。
“這娃兒今兒個是吃錯藥了嗦,火氣咋個比我火鳳還旺。”
哼,叫你們兩個騎馬不帶到我一起,先晾你們一段時間,不巴結巴結本草,本草不原諒你們。
這一天在那地裡頭凍了大半天,上午又遭撲到了大糞裡頭,還和那個無頭男較勁了半天。
又驚又嚇的,一天過得百轉千回的。
不好好養養神,咋個還原自己這麼一個元氣女神仙,哦,大概是女神經,紫玉經常這麼說她的。
不管了,抹了抹油嘴,好似還有那烤雪狼的味道。
不久,周公又來報到。
媽也,這周公這兩天來得也太勤快了一些。
這兩天惡夢來得也勤了一些,不過都是和那無頭屍有關。
不過,從今兒見過那活的無頭男,恐怕之前覺得他是一具屍體是一場誤會了。
接下來要搞清楚的他究竟是妖,還是魔,或者是神?
夜白心裡非常之篤定,神恐怕不大可能,自己個見過的神大都衣袂飄飄,男的玉樹臨風,女的風華絕代。
當然,夜白自打記事以來就鮮有出過天山這塊地兒。
見過的男人就是有一回跟大胖下山去採買的時候見過的那位賣羊奶的大叔,還有那如鍋底黑的雷公。
另外就是紫玉她爹狐帝了。
狐帝當然沒得說,光看紫玉那粉面桃花的樣子就曉得了,隨她爹。面如冠玉,清新俊逸的美男子模樣。
再來,就是大寬姑姑故事中的那些個神仙的八卦了。
大寬姑姑據說年青的時候跟著碧蓮姑姑見過許多世面的,所以她口中的男神仙都如狐帝那般英俊瀟灑的模樣。
所以夜白就認定了,她以後找郎君一定要照著紫玉她爹那個模樣來找。
這個晚上週公入得夢裡來,卻和前兩個晚上大在地不同,實在不是什麼惡夢。
不過卻跟那無頭男有十二分的關聯。
這一夜不光做的不是惡夢,居然還是夜白活了一萬兩千年以來頭一次做了春夢。
那夢裡頭,令自己心肝顫了千轉百回,心神盪漾,朝雲暮雨,哀哀怨怨,死去活來的物件居然就是那位無頭男。
醒來的時候,窗外夜色沉靜得詭異,讓人心裡頭發著慌。
渾身上下汗津津的,這做的啥子奇怪的夢嘛。
那無頭的男人,不曉得自個夢裡如何下得去手的。
媽也,瞬間肚腸裡就有一種噁心想吐的東西往上湧。
起身拿了床塌之前的痰盂吐了一回,卻也只是乾嘔,啥也沒有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