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高天打電話來詢問陽陽的去向,陳小薇說:“他放學了,但我將他送到體校練跆拳道去了,今天是學習的第一天。”
“哦!”他頗感意外地嘆息一聲,“是跟著哪位教練呢?”
“一個叫王飛的。”
“哦,那可以的,他的技術不錯,在體校算是個人才。在省隊的時候,他曾經兩次拿過該專案的冠軍,陽陽跟著他不會錯!”高天迅即讚賞而肯定的說道。
“你怎麼對他這麼瞭解?”小薇不由好奇的問道。
高天爽朗的呵呵笑了,“我不僅對他了解,我也瞭解體校的任何一位教練和老師——你忘了我從前的專業就是搞體育?”
好望角餐廳的員工食堂臨街設立,規模、環境、設施等看上去很像外面的快餐店。員工們在潔白的餐桌上親密的面對面地坐著,議論著社會及個人密切相關的各種話題,卻很少涉及正在就餐的飯菜的質量問題。他們深知這是無法改變自己,或者說無法使它變得更好,因為每月的員工大會都會有人提意見,而食堂的師傅們已經儘可能的依據民意有所改進。繼續說下去,他們就會要你來這個崗位做一段日子試試!
每次陳小薇累得腰痠背痛地坐下來吃飯,揭開鍋蓋看到那些令人難以下嚥的食物時,也只有在那時,她才會沮喪的感覺得,人生其實是毫無意義的。
久而久之,食堂的師傅們都瞭解她是個挑嘴的人,說難怪一直這麼瘦瘦挑挑的不長肉呢!也許跟其他人比較起來,陳小薇確鑿算是比較挑剔的人吧!無論對於男人,還是對於自身的衣食住行,無一不挑,可是她改變不了自己。
這輩子她大概不會再愛上別人,也不會再婚了吧!高天絕不會允許她再去相親約會,更別提談婚論嫁了,她想都別想!
餐廳門口長長的車位上鱗次櫛比地停滿了客人們的各式轎車,保安隊長和幾個後勤部的工作人員圍在一起正在聲音低沉而密切的討論著什麼,而身穿米灰色夾克和一條肥大鬆垮的半舊牛仔褲的老闆王勇興致盎然地立在他們中間。
如果在平時,陳小薇一定會對他們駐足觀望一番的,畢竟難得看到老闆這樣隨便的裝束,難得看到他跟員工們這樣融洽的在一起,放眼望去,誰能看出他是個身價貴重的大老闆呢?可是今天非比尋常,小薇垂頭喪氣地從他們的身旁走過去,徑直地走到幾米開外的員工食堂去找那位善解人意的煮飯阿姨說話,藉以疏解心情。
“陳小薇!”聽到一個女人高聲叫喚自己的名字,她不由自主地循聲望去。只見衣著考究挎著皮包的鄒秀梅怒氣衝衝地向她走來,幾步跨到跟前,在她還沒反應過來時,忽然劈頭蓋臉的惡狠狠地抽了她兩個響亮的耳光。
聲音異常清脆,食堂裡默默就餐的員工和外面的保安隊長後勤人員都無一例外地聽到了,人們立刻圍攏過來將衝突著的兩個女人拉開了。煮飯阿姨護衛地摟住小薇嬌小纖柔的身體,憤怒的漲紅著臉叫嚷說:“你這個女人!你憑什麼打人?你是誰啊?竟敢打我們的經理!還有沒有王法了?”
這時老闆王勇關切地走過來詢問小薇道:“陳經理,這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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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小薇面紅耳赤地忍耐著臉頰的灼痛和無地自容的尷尬境地,竭力鎮定地微笑說:“沒事。”又向被保安隊長扭住的秀梅點點頭說:“鄒老師,我們找個地方談談吧!”
她鎮定自若的態度和冷靜的處理方式無疑令一觸即發的矛盾形勢迎刃而解,使人們驚異之餘不得不馴服。秀梅掙開保安隊長理了理衣衫,溫馴地跟隨著她搭乘上一輛計程車離去。
在距離公司很遠的東區盡頭的陽光水岸咖啡廳坐下來,盛怒消散後感到空虛疲乏的鄒秀梅,對優雅地端坐在對面攪著咖啡的小薇道歉說:
“對不起!剛才我太沖動了。本來想跟你心平氣和地談一談,但是一想到你們對我的欺騙,我就忍不住動了手。”
“沒關係,”面孔依然微紅的陳小薇沉吟笑道,“換作是我,也會這樣做的。”
“你最初進入楚鳳公司時,就和高天在一起了嗎?”她端起手邊的杯盞來喝了一口茶。
“您現在問這個有意義嗎?我不想對別人講述我們的情史,反正我們在一起不是一天兩天了。”
“我只想大概知道自己被丈夫欺騙了多久。”
小薇悽然微笑道:“這隻會讓您痛苦!您犯不著這樣,其實高總的心裡還是非常尊重您的。”
鄒秀梅苦笑道:“作為一個女人,我得不到丈夫的愛,只得到尊重,有什麼意思呢?”
“我倒情願得到尊重,全社會的尊重。多麼希望我心愛的男人給我一個可以公開的身份,讓我與他出雙入對,不必介意任何人的目光!”
“你這個想法對高天說過嗎?”
陳小薇沉默不答。
“原來你明白自己的愛情是有缺憾的,你們的關係是見不得光的,既然如此,你還願意跟他一輩子這樣下去嗎?”
小薇抬起眼簾來看著她說:“我不願意,但是沒辦法。”
“為什麼叫沒辦法?難道高天強迫你了嗎?我聽說你偷偷的生下孩子並養大,根本不想讓他知道這件事,但現在為何又被迫無奈的跟他在一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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