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實話宛如火上澆油,高天感覺心裡的妒火噌一下燃燒的更旺盛了。他不禁激動地一把將小薇從床上拎起來,驚異又憤怒的瞪視著她不覺變得有些蒼白的臉龐,叫嚷道:“你說什麼?這就是說,你把他放在心裡十多年嗎?那我到底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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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說我把他放心裡十多年了?”陳小薇不以為然地撇撇嘴說。
高天的臉上不覺增添了明顯的憤恨之情,手指著床上的物證說:“你把這隻小小的髮卡一直帶在身邊,隨身攜帶,寸步不離,你還說沒把人家放在心上嗎?你說我怎麼這樣蠢,從來都不翻你的東西,竟然沒有發現它呢?”
不置可否的小薇頑強抵抗似的沉默不語。
被激怒的高天忽然一下抓起床上的髮卡,向著牆角立式衣架旁邊的垃圾桶走去。瞬間醒悟到他要做什麼,情急之下的陳小薇幾乎本能反應的制止道:“不要!不能丟!”
高天驀然頓住腳步,將髮卡緊緊地攥在手裡,轉身在垂著厚重深色窗帷的條形沙發上坐下來。他痛苦地深深埋下頭,以致於小薇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但由他的沉默和彎曲的雙腿以及緊握的拳頭,她能感覺到他正竭力地壓抑著內心的激動。
強烈地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小薇顧不上穿上外衣,裹著寬大的雪白浴巾走下床來坐到他的身邊。
感覺到她溫存的靠近,極力隱忍的高天終於抬起頭來,平靜溫和的說:“小薇,我們來說一說這件事吧!其實這麼多年,你的心裡一直都有他,你對我並非全心全意,對吧?”
小薇搖頭道:“不,不是這樣的。”
“那是怎樣的呢?我倒想知道一下。”
“這麼多年我從未想起過他,也沒跟他聯絡過。這是事實。”
“那麼他是誰?”高天蹙起眉頭說:“告訴我他是誰!”
“就是胡校長打電話告訴你,那天我在滴翠亭茶樓約會的那個人。”陳小薇坦白道。
一陣難堪的沉默,高天忽然嗤鼻冷笑道:“我覺得胡偉真是先知先覺!他說你和那個人的關係看起來並不簡單,果真如此!”
小薇忍不住氣憤道:“胡偉他真是可惡!成天胡說八道!”
“他胡說八道了嗎?”高天譏刺的反問道,“你們的關係真的簡單嗎?你直到現在還收著他送的髮卡,還捨不得丟掉!”
小薇羞愧臉紅道:“一件頭飾而已,你為什麼要小題大做呢?就算我捨不得丟掉,又能說明什麼問題呢?你就不能容許我的心裡有一丁點的小秘密嗎?”
“是啊,也許是我小題大做吧!可能你們之間也沒什麼,但十多年過去了,你們為什麼還要見面呢?”
“難道連最普通的朋友都不能做了嗎?”小薇不滿意的高聲說,“我們坐在一起喝喝茶,聊聊天都不行嗎?我可沒做什麼對不起你的事!”
“我知道,”高天垂眼看著腳下的地毯,鎮靜自如胸有成竹地說。“也許你這輩子也不會做什麼對不起我的事吧!但我也不能容忍你的心裡有別人。”
小薇不以為然地笑道:“我的心裡什麼時候有別人了?你別想多了好不好?我知道男人也會有嫉妒之心,但凡事適可而止,你不要自尋煩惱好嗎?”
高天向她伸手說:“把你的手機給我。”陳小薇坦然將手機遞給他,然後他刷開並未設定密碼的主屏,目光敏銳的在其中探尋著那個男人的相關資訊。
突如其來的髮卡風波使他們延遲了分手各自回家的時間,下車時他倉促地叮囑陳小薇說:“琪琪高考前,你不要上班了吧!那十萬塊錢應該夠她大學頭年的費用吧!我知道她是藝術生,專業學習很燒錢,我會慢慢想辦法的,你別急!”
小薇說上班並非為孩子賺取學費,是為了打發時間。這是她迄今為止對自己的工作說過的最浪漫唯美的一句話!
“好吧,你自己看著辦吧!高考一天天地逼近,我也是希望你有更多的時間來陪伴孩子,家長的陪伴會舒緩孩子心中的壓力,你知道嗎?”
小薇溫馴地點點頭,挎著小包轉身消失在路邊的人流裡。高天驅車匆匆回家的途中,感覺到主動約見送髮卡那男人的必要性和迫切性,感覺胡偉的確比他更瞭解小薇,他在與小薇近十年的情感過往裡,真是缺心眼的大白痴啊!既不知道小薇偷偷撫養著她的孩子,也不知道她心裡更深層的情感秘密!
高天很好奇對方是什麼樣的男人,竟使小薇謹慎小心的保留著他送的一隻髮卡,在他看來,那就是他們的定情信物啊!他仔細端詳過那隻髮卡,做工精細造型簡約,上面鑲嵌的那排閃閃發光的碎片不知是水晶還是寶石,但無論是什麼材料製造的,整體看起來都價值不菲,想來送它的那個男人應該很有經濟實力吧!一直以來小薇是何等心高氣傲的女人,碌碌平庸之輩她會放在眼裡擱在心裡嗎?可想而知的。不過那髮卡的款式確實有點老舊,不像近年的新款,但高天整日忙於事業的打拼,也從未注意過女人的飾物,他只是憑著感覺來臆測。看來那東西是多年前就送給小薇了,恰如她所言,他們的愛情是很久以前的故事了。高天知道誰都有過去,當一個清純可愛的女人突然出現在他的面前,誰也不能保證她的過去就是一片空白。事情的關鍵並不在此,如果現在的陳小薇並不在意那個人,她只是將那件頭飾留作紀念,如果他們早已斬斷情絲不再來往,即便她的過去有十個八個男人他也不在乎!但是小薇臉上無法掩飾的神情卻告訴他:她在意那個男人,而且很在意。否則她不會緊張的臉頰瞬間煞白,連呼吸都變得困難了。這就令他妒火中燒。如果她心裡無愛,坦蕩無私,她就該鎮定自若!現在她對那個男人不僅餘情未了,還大大方方的約會著他,接下來將會發生什麼可怕的事呢?會不會像他們一樣重修舊好呢?難道他和小薇的複合不是因為還有愛情嗎?雖然小小的髮卡並不如一個孩子的分量沉重,但小薇重情重義,一切皆有可能……要知道就那麼小巧的一件頭飾,通常的女人可能早就不慎丟失在哪了,她卻能小心備至的收藏十多年,可見那個男人在她的心裡何等重要!…嫉妒之情使他的心猶如火燒火燎地疼痛,燒灼得他坐立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