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高天是否真的在意她身上的天然美,但既然他發話了,小薇覺得自己就得聽話服從。至於為什麼服從,她沒想那麼多。回到空無一人冷清清的家裡,沒有興致消散後的沮喪頹廢的情緒,反而感到幸福甜蜜的充盈在心間,竟有種喝了紅酒的後勁十足的眩暈感。
房東馬哥拿著長長的笤帚一下一下地清掃著院子,作著年前的準備工作,因為春節期間家裡的親友會陸續而至,必須坐在院子裡曬太陽聊天。不知為什麼他忙碌的身影讓人很厭煩,陳小薇走上前去,嘭一下關上了房門。慵懶的傾倒在柔軟紛亂的床上,她連外套都懶得脫去掛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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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裡很雜亂,但她此刻更不願意收拾整理了,反而似乎很享受這種雜亂隨意裡的舒適感,覺得這樣才像一個家,這樣才是一個家應該具備的內容與格調。廚房的餐桌和灶臺上擺著幾袋她從超市裡帶回來的年貨,有菜有零食,比較豐盛,所以她獨自一人的除夕夜應該也不至於淒涼吧!
她醉酒似的臉頰燥熱泛紅,情不自禁地闔衣在床躺了很久,不知不覺的睡著了。半夢半醒之間高天的電話打來說:“回家了嗎?”
陳小薇溫馴地低聲應道:“回來了。”
“嗯,大概十分鐘我就到你那了。”高天溫和平實地說完,不待她的反應就掛了電話。
陳小薇抬起頭來看看窗外的天色,又看看手機,傍晚六點多鐘了。這時候慣常的規矩他應該回家去吃飯,近日他也不適合往外面跑,應該以更多的時間待在家裡陪老婆孩子,——這時候他跑來這裡幹什麼?
高天穿著家常的深棕色睡衣閒適地走進來,彷彿他就住在隔壁的院裡,順便過來串串門就走的。他隨意地走到廚房裡關切地看了看,又轉回來對小薇沉靜地微笑說:“你把自己的生活安排的還不錯,這我就放心了!”
小薇目光如水地凝望著他沒有說話。
高天在臥室裡轉了一圈,然後在她半臥著的床沿坐下來:“來,讓我仔細看看你的眉毛,動了沒有?”
小薇如少女般羞怯地微微抬起頭來,掠了掠額前飄浮著的空氣劉海,溫馴地接受他的目光審查。
高天往跟前湊了湊,輕扶著她的雙肩端詳一番,歎賞地微笑說:“這就對了,對我來說你的一切都是最真實自然,也是最寶貴的,傻瓜才願意在這張臉上動手腳呢!”
扭頭打量著灰白的四壁,隨口問道:“倆孩子都出去玩了嗎?”
陳小薇慢慢地從被窩裡伸出一隻小手來,高天立刻將它緊緊的握住。她被動地柔聲說:“他們都回鄉下過年去了,就剩我一個人。”
高天不由驚詫地蹙起眉頭說:“你一個人在這裡過年嗎?”
陳小薇平靜地點頭。
高天有些動容地伸出大手臂將她嬌小的身軀攬進懷裡說:“一個人也沒什麼,照樣過年,三十晚上有空我就來陪陪你!”
也許他的話僅是激勵和寬慰吧!諾言不一定能夠實現。但是陳小薇很感動地摟住了他魁梧強壯的身軀,將發燙的憔悴的臉龐緊貼在他的胸膛,彷彿傾聽著他心跳似的。兩人沉默地深情擁抱在一起,漸漸的高天忽然湧起一股衝動,耳鬢廝磨著想要親吻她的臉龐。當小薇意識到他心底的慾望時,開始本能地躲避和掙扎,這當兒高天的呼吸和心跳卻越來越急促,以至於最後不得不將她強迫地按壓在床上。
當她最終接受他的親吻時,其實內心仍是愛他的,當高天離去時暗自揣摩著小薇的心意。女人對男人若沒有絲毫的好感與愛意,是絕不可能讓他碰的!這點男女有本質的區別,通常的男人只要女人有吸引力,他都想去碰一碰。高天自信以他的年紀和閱歷,已經很瞭解男人和女人了。所以他敢斷定小薇的愛情,幸福得幾近顫慄地意識到,原來她的愛情之門從未對他關閉過!從前他一度以為她關閉了心扉,其實只是她冷漠易怒的表相對他造成了錯覺,只是他沒有觸控到那扇門的密碼吧!
如果他們的感情得以完整的修復,高天甚至自信他們的關係可以恢復到從前——靈與肉的交融。現在由於陽陽的真實存在,也許他們的關係還能比從前更加穩固,建立在親情基礎上的愛情,再也不是搭建在沙漠裡的房子!
遙想未來,高天不禁熱血沸騰激情澎湃,腳下不自覺地加大了汽車的油門。副駕駛座椅上的手機忽然不合時宜地響起來,他知道是妻子來電催促他回家吃飯了,於是不打算接聽而徑直將車駛進校園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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