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氣,暗暗告訴自己不要生氣。
不氣個鬼哦!
下一刻,她猛地便衝了上去,一腳將李春妮踹翻在地,隨後冷著臉撿起掉在一旁的麻布袋子。
“死丫頭,你竟敢打我!”李春妮掙扎著坐起身來,“今日這事沒二兩銀子我便跟你沒完。”
她可是聽說了的,這死丫頭拿著爹孃給的銀錢悶聲不響的發了大財。
如今這死丫頭當眾對她動了手,本就是理虧的很,合該將兜裡的銀兩全都孝敬出來。
這般想著,她愈發理直氣壯了起來:“嫂子,你也看見了,我的肋骨都被這死丫頭給踹斷了,這事你可不能不管啊!不然我回家告訴娘,讓她來幫我討個公道。”
李春妮清楚的知道錢氏怵自家老孃,因此將老孃搬出來威脅錢氏準是沒錯的。
錢氏面露苦澀,雖然婆婆將她們娘三趕出了家門,但是一個“孝”字便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若是婆婆上門來討債,自家這好不容易安生的日子可怎麼過的下去呢。
所以,若是給錢便能夠打發了小姑子,那也算落了個乾淨。
她正要開口說服自家女兒,卻發現自家女兒的眼裡閃過一絲刺骨的冰寒,她一愣,將嘴裡的話嚥了下去。
“嫂子,你就直說吧!這傷藥錢你給是不給?還有那袋子,必須讓那死丫頭還給我。”
李春妮不愧是趙婆子的親閨女,這撒潑打滾的功夫學的一個都不落。
哪裡像個肋骨斷了的人?
圍觀的人群紛紛竊竊私語,抱著幾分看好戲的心態。
“小姑,你說你這肋骨斷了?”
“是,就是被你踹斷的,死丫頭你休想狡辯。”
“我不狡辯。”芸樂笑了下,那笑意卻未達眼底,“我還會給你二兩銀子的賠償。”
“算你識相。”李春妮洋洋得意。
“不過,要拿走這銀錢,須得真的肋骨斷了才行,小姑你確定嗎?”
李春妮暗自得意,卻未曾看到,在昏暗的光暈之下,不遠處的少女頷首微笑,露齒,森然而又戲謔。
“是,我確定,你這死丫頭廢話怎麼這麼多,快些拿錢來。”
“好。”芸樂點頭輕聲應了。
藏在身後的右手突然如同變戲法般抽出了一根胳膊粗的木棍,她拿著木棍一步一步朝著李春妮走近。
李春妮嚥了咽口水,回過神來,聲音嘶啞,暗含驚恐:“死,死丫頭,你想做什麼?你別過來!”
“小姑。”芸樂有些無辜:“我只是想幫你敲斷肋骨啊。”
“你不是要賠償嗎?我滿足你就是了。”
“啊!!!你個瘋子,你離我遠點。”
李春妮尖叫一聲,一股腦的爬起來,跌跌撞撞的衝開人群便跑遠了。
芸樂拿著手中的棍子,好心的提醒著看戲的人們:“叔叔嬸嬸們,戲散場了,你們該回家了。”
圍觀的人群聞言立即四散開來,那李家二丫的眼神,如同那山上的狼崽子般,真心令人怵得慌。
芸樂進屋的時候,錢氏看她的目光有些躲閃。
“娘。”芸樂乖巧的放下手中的棍子,輕輕眨眨眼,“你有什麼話想和我說嗎?”
“芸娘。”錢氏長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恐懼不安,“她畢竟是你小姑,若是有個三長兩短的,你這輩子便全毀了。”
“娘,你放心,我嚇嚇她而已,不會動真格的。”
“那就好,那就好。”錢氏終於將提起的心放下了。
在剛剛,她有一瞬間竟覺得,芸娘冰冷的有些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