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姥爺也是一個喜歡講究排場的人,就好像以前他只要看到葉勝男帶回來一些獎狀,他就會立刻抹漿糊,將那張獎狀壓得整整齊齊,貼在正屋的那面牆上,然後又輕輕地將每一個邊邊的角撫平,做這些事情的時候他最認真。
來家裡做客的人都會看到,只有要人提問,他一定會為其授業解惑,就算是一天十幾遍也樂此不疲,始終一臉的驕傲,嘚瑟模樣,像個老小孩。
這一次她將自己在學校帶回來的十幾張獎狀都帶在了身上,從姥爺離開以後,再也不也會有人會為她貼了。
這一次回家,物是人非,就連那個唯一願意幫她說話的父親都不見了。只是葉勝男的卡里卻多了五萬塊錢。
那天她拿著那張北京藝術學校的錄取通知書到了兩位老人的墳前,再一次控制不住淚流滿面,姥姥信奉佛,所以離開之前總是對她說:“我和你姥爺要是到了那邊,你要記得時常給我們倆多燒點紙錢,不然到了那邊會被打的。”
葉勝男當時聽著又想哭又想笑,說的神乎其神的,就好像另外一個時空真的有人存在。
但是此刻她也寧願相信,姥姥和姥爺就在另一個時空裡,或許是天上的星星,又或者是飛走的兩隻蝴蝶。這樣的話她的心裡會比要她接受兩個老人徹底離開的現實要好過許多。
可是她知道有一個諾言她兌現不了,就是上了大學,遠離了這個家以後,她便不會再想著回來。
這或許是最後一次探望了,所以就這一次她買了很多的紙錢。
所以她想要趁著這一次燒很多紙錢,只是想要告訴兩位老人,對於這個家她再無牽掛,從此她所有的心情都會放在心底。
然後將自己帶回來的獎狀也一併燒燬了,她希望在那個時空的姥爺依舊有可以炫耀的資本。
......
最後,臨行前,她再走到姥姥家門口的位置,摸了一下門上掛著的那把鎖,一路走過來,她的眼淚就沒有停止過。
小姑按照自己事先的承諾,她是來打掃屋子的,看到葉勝男的一刻,仍舊是充滿著嫌棄:“看來良心不錯嘛,這麼久還記得啊。”她的聲音總是那麼刻薄,讓人聽完整個心情都很糟糕。
大姑也總是那麼喜歡錶現自己,畢竟她算是家裡的老大,總是不能一直被小姑的氣勢給壓了下去,始終把自己的不屑表現的格外明顯。
只是如今她有能力了,去到北京,她與這個家的所有人從此相當於一刀兩斷。
沒有了顧忌,便不再畏懼,不在膽怯,那些欺壓她會試著報復回來。
這樣的成長,和勇氣就好像是一夜之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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