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直男可怕,葉勝男曾經一度不相信,可是在來到大學才見識過不到一次,她就發誓再也不要和那樣的男生打交道,如今事情過去很久了,想起來都是後知後覺都覺得驚悚,而讓她最沒有想到的是大叔竟然也是個直男!這種事直接做就好了,怎麼還要問呢,該要這麼回答,葉勝男內心是煎熬的,說“是”顯得太隨意,說不是,這外面肯定是漆黑一片,心裡怪瘮的慌。掙扎了好久還是沒說話,看著葉勝男眉頭緊皺的樣子,林澤一不小心“噗呲”笑了出來,接著說道“好了,逗你玩而已,走吧,我送你回去。”
這副耍賤的嘴臉,簡直看了都讓人覺得生氣。
“大叔你別以為說了些大道理就可以為所欲為了,我也不是一個喜歡隨便麻煩別人的人,我自己,可以……”葉勝男好歹也是女漢子的性格,被耍之後再給塊糖就想讓她乖乖順從,這種有辱自尊的事她可不幹,可是她也很想逞強的說出那句“我可以”,曾經絲毫不用顧及也能很順口的說出來,這一刻只要稍微踮起腳透過窗戶看外面就是漆黑一片,也就全然沒有了平時那一副自信滿滿的姿態,以前不也是這樣?她一個人不也照樣可以?大概是有了依賴之心吧。
林澤這個人很聰明,總是懂得在適合的時候適合的進退,不越距,也不會刻意的避開,又迴歸了那個穩重的大叔,說道“現在這個時間估計校園的路燈都熄了吧,還是我送你回去,也安全點。而且你麻煩我這也不是第一次了,一直都那麼理所當然我都習慣了,反而你現在說這些倒是顯得有些做作。”
“額……嗯,看來大叔還真是……善良啊”面對林澤的認真葉勝男總是無言以對,他擁有他這個年紀的聰明與睿智,總是能輕而易舉把另一個人推到尷尬的位置,而自己永遠是置身事外,擁有這樣能力的大概也只有林澤了,而以為足夠成熟的葉勝男在這樣的林澤面前始終是像個沒長大的孩子。也不過是故作的猶豫,僅僅只是為了挽回一點面子,要是一個人回去她心底怕的要死。
葉勝男摸摸後腦勺選擇了妥協,遇見林澤是葉勝男幸運的開始,就像在剛才舞蹈室熄燈的那一剎那,在葉勝男最手足無措的時刻,林澤成為了她黑暗人生中的第一道光,並且照亮她整個灰暗的人生。
……
回去的路上,天已經很黑了,連路燈都只是散發著微弱的光芒。
或者一路上他們都是尷尬的,沒有過多的客套話,因為既熟悉又陌生,很微妙的關係又很奇怪的感覺,說不清楚只是很複雜的情緒,一路上兩個人都有一雙無處安放的手,和四處張望的雙眼,葉勝男知道一旦找到好的話題切入進去一定會和大叔有的聊,譬如那時刻在舞蹈房裡和林澤的聊天方式她就覺得很輕鬆,可是有趣的話題總是很難找到,林澤也一樣,不過沉默不語也好,尷尬不自然也罷,都是在這漆黑的夜裡,彼此臉上的表情也都只是對方心底的謎底……
“大叔,今天晚上都很謝謝你”許久,葉勝男才算是以最為平和的心態說出這句話。
明明是發自內心,此刻卻當做了逃避尷尬所需要的“工具”,葉勝男不過是記住了那一瞬間林澤帶給她的感覺,她從來都是一個缺乏安全感的人,但那一刻,林澤帶給她的是前所未有的安心。
這樣的一句話也是為了嘗試打破這尷尬的局面,若不然林澤會一直那麼認真的盯著地面,只是看路,要麼就是看看四周,然後走路,氣氛也只會更加凝重。
面對葉勝男的話語,林澤轉過頭看了一眼她,準備回應什麼好像也瞬間忘記了,他視力很好,即使是在這漆黑的夜晚,他也能清楚的看見葉勝男臉上展露的微笑,一直以為葉勝男只會把自己裹的像一個仙人掌,滿身帶刺不讓任何人靠近,總覺得她身上有的僅僅只是悲傷。頃刻間,林澤竟被這樣的微笑不自知的就被吸引了,原來不輕易笑的人笑起來竟會這麼好看,大概越是難得的東西越值得被珍惜。
“大叔,你……”葉勝男看著林澤突然的停下腳步,又突然這麼入迷的眼神望著自己,明顯是不好意思,但又結結巴巴的不知該說些什麼。
“我……不好意思,是手機快沒電了”
若不是葉勝男的提醒,林澤或許會盯著葉勝男的笑一直看下去,單靠個人的反應他估計要花上一天的時間,但此刻林澤明顯也知道已經足夠失禮了,也只能將手上的手機不自然的晃動了一下。
沒電了手機的光還可以打得那麼亮?沒電了跟看她有什麼關係?還是她的臉有充電寶的效果?葉勝男這一系列的疑惑也是理解,可是很多東西若是當真揭穿,也許得到的結果並不如預期的那麼美好,便只是輕聲的迎合了一句“哦”
也好在路上沒有其他人,不然定是流言四起。也還好是在黑夜,葉勝男的臉紅並沒有展現的很明顯。
兩人並排相距不到半米,而兩人走在一起明顯是有身高差的,葉勝男足足矮了林澤一個頭,只是剛好到他的肩部,以至於每次說話都要特別傷自尊的昂起頭才能夠對視到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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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走在他的身邊,時不時的就想要抬頭看他一眼,再意他有什麼樣的表情,嚴肅還是溫柔,始終沒有鼓起那樣的勇氣,至於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葉勝男也說不上來。
“我……”
“你……”
兩人這會兒倒是同時開口,同時停下腳步,又同時相互對視了一眼,只是因為葉勝男已經到了宿舍樓門口,這條路葉勝男一個人的時候走的時候沒有多大感覺,算是頭一回,覺得這一段僅有三百米左右的小道長的跟有三千米似得,感覺走了很久,又像是才起步就到了。
而後葉勝男不知所措的撓撓後腦勺,不知該怎麼表達的時候她習慣用這種小動作來緩解,最後還用力擠出一個表情,“好了,我到了,今天,謝謝你,大叔!”葉勝男就是這樣,一生到目前為止沒遇見過幾個好人,於是對於每一個人的好她都會刻骨銘心,一個始終不被善待的人最能感悟善良,也最能珍惜善良,所以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的時候就只有感恩。
林澤倒也是忍住了他的不自然,還是那樣一副穩重的大叔姿態,跟著回應了一句:“嗯,快進去吧!”
說完之後林澤站在原地,看著葉勝男轉身,看著她進到宿舍裡面,沒有再做出多餘的告別,是因為知道會再遇見,而後林澤轉身原路返回,算是就這樣結束了這場尷尬。
回到宿舍後,發現所有人都入睡了,只是開啟了自己桌子前的檯燈,然後坐下來,無心幹其他事情,不過是她激動的心情久久還未平復,她雙手杵在桌子上陷入了思考,由於她的床位剛好對著視窗的位置,對於她一個夜盲症的人來說此時窗外就是漆黑一片,也沒有平時看上去那麼惶恐了,這樣的夜都顯得很美好,於是就這樣看著看著她好像依舊能夠感受到林澤逐漸遠去的身影,最後一點一點消失……和林澤在一起的感覺很奇妙,沒有話題的時候會很緊張,互懟的時候多的竟然不是生氣而是想要留住那種狀態,是依賴嗎?仔細想來和他還真是有緣,碰面三次,就被他幫了三次,莫不是上天給她派來的救星?
可就算有很多的疑惑,就算有很多複雜的情感,第二天的太陽還是會照常升起,多餘的路還是要她一個人走,該她面對的也還是逃不掉,而過了今晚,她將要面對的是學校的大型元旦晚會。想到這裡,有期待又有質疑,真的可以嗎?但如今不只是心底的那個女孩在指引她方向,還有大叔溫暖的話語啊,她記住了”
而今夜,趙小雅也並不在宿舍。但很明顯,葉勝男已經完全忘記了趙小雅的存在,還沉浸在大叔迷人的眼神裡。
也是在葉勝男陷入一陣思考的時候,她的手機突然震動了,拿起來才發現是簡訊接收鈴響起了,可是已經這麼晚了,中國聯通也該下班了吧,葉勝男出於好奇的點選看了一眼,竟然韓泰宇發過來的,上面清楚的寫著,“明天早上五點我在舞蹈房等你,別遲到。”可是葉勝男記得沒錯,彩排應該是在下午五點,可韓泰宇卻要她早上五點半去,是要累死她的節奏啊,早知道,寧願當做是一條垃圾簡訊,沒有看到然後就可以理所當然的睡個懶覺了,已經好些天沒有安安心心睡個好覺了,好幾個夜晚連做夢都在跳舞,腳還時不時一彈一彈的,也是被自己嚇醒……
可是到最後葉勝男只是無奈的搖了搖頭,又揉了揉已經困到不行的眼睛,自顧的抱怨道“我也沒對這社會造成多大危害啊,非得折磨我幹什麼……”
最後辛桐床位處的一個大翻身動作,似乎是被葉勝男吵到了,還不耐煩的發出“嘶”的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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