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興集團總裁辦公室,落地窗的玻璃明淨似鏡,夜幕在綿綿的春雨裡低垂茫茫一片,由近及遠,街燈鱗次櫛比。
辦公室裡井然有序,暗沉的色調尤顯冷貴,陸禹行就坐在辦公桌的真皮椅子裡,桌面的電腦螢幕兩者銀白色的光,短髮下那張陰柔的輪廓冷漠得沒有任何表情。
男人修長的手指捏著鋼筆,在一張白紙上寫著字。
回過神,才發現自己寫下了兩個字。
秦桑。
閉上眼睛,手中的筆被隨手扔到了一旁。
心底的聲音一聲聲都在呼喚著那個名字,不斷重複。
他最開始的一個將計就計,一步一步佈下的陷阱,陸禹行的心思在他變得舉目無親的那一刻起,便無人能夠真正猜透。
所有的一切都在為報仇而準備著,謀劃著,他在下一盤棋,操縱著全域性,慎小謹微。
秦桑說得沒錯,他利用了她的感情,可她又不全對,因為他在算計她的時候,忘記了防守住自己那一顆心的陣地,她沉下去了,他又何嘗沒有淪陷?
回想起她毅然決然的神色,陸禹行的細細摩挲著微涼的袖釦,深邃的輪廓只剩下深寂的冷漠。
獨自一人的孤獨。
這種感覺,無數次徘徊盤旋在他的心頭,揮之不去。
那個女人,那個他不能擁有的女人,越是得不到,越想要抓住,那種渴望,越剋制,越濃烈。
所以,他的自制力已經差不多到了極限了,才會想著用手段將她束縛在身邊。
用拙劣的藉口,來掩飾自己真實的想法。
陸禹行看向窗外,眼前浮現的,是秦桑在寵物醫院裡噙著淡笑的模樣。
【你走吧,已經不需要你了。】
清淺的聲音倏然從腦海深處響起,陸禹行的心口猛得一通,抓起一旁的手機撥下了她的號碼。
室外的溫度寒涼,房內的氣氛卻逐漸攀升。
秦桑扔在地上的手機一邊又一邊地震動著,螢幕上“小叔”兩個字反覆出現。
然而床上的兩個人誰也沒有聽到這動靜,只有彼此的呼吸和心跳聲。
……
第二天清晨,秦桑是被餓醒的。
睜開眼,她正被男人擁在懷裡,抬眸便能對上男人性感的下巴,冒出了一層青胡茬。
腦袋空白了好幾秒,昨晚的記憶一點一點回籠。
秦桑輕輕地挪動男人的手臂,剛要翻身下床,又被男人撈了回去,重新摔回床褥裡。
耳邊傳來低沉沙啞的聲音,“去哪兒呢?”
“起、起床……”
周旭堯埋臉在她的脖頸之間,親暱地蹭了蹭,溫柔問道:“很疼嗎?”
他問得直接,秦桑不由得羞紅了臉,壓根不想回答他這種問題,掙扎了一下,“你該起來上班了!”
換來的是男人在她的肩膀上輕啃了一口,“抱歉,我不知道你是第一次。”
他沒有那些迂腐的觀念,然而昨晚發現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粗暴已然成定局。
不過這種意外倒是讓他又驚又喜又痛不欲生。
且不說秦桑對陸禹行的感情很深,周旭堯作為男人,他能看得出陸禹行對秦桑並非沒有感情,男人看男人,總是看得更清楚一些,然而這糾纏了十幾年的人,既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周旭堯真不知道該同情秦桑,還是該感謝陸禹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