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桑”陳眠喉嚨像是埂塞著一團棉花,語塞地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一句節哀,甚至連最後的遺言都沒有一句,秦有天就這樣走了,猝不及防,又是理所當然。
身體器官衰竭,醫生無力迴天。
陸禹行看著秦桑,始終一言不發。
終於,秦桑緩緩地站起來,腰背挺得很直,十分冷靜的說:“我可以進去看看他嗎”
醫生點頭,“可以。”
秦桑誰也不理,直接走了進去,但是陳眠看得出來,她的步伐有些踉蹌。
沒有人跟著她進去,都守在門口,陳眠更是冷眼對著陸禹行他們。
陸禹行冷冷道,“你進去陪著她。”
話是對陳眠說的。
陳眠勾唇,扯出一抹冷笑,轉身走了進去。
上一次走進手術室,是她媽媽走了,沒想到短短時間裡,這裡又帶走了親桑的父親,陳眠覺得四周的空氣很冷,從毛孔鑽進了她的血液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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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桑低著頭跪在地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陳眠擔心地看著她,手輕輕落在她的肩膀上,秦桑卻忽然開口了,“他最近總是跟我說,夢見了我媽,說我媽怪他沒有照顧好我姐弟倆。”
“他說他想去看看小揚,問我能不能讓小揚回家住一段時間,但是我因為害怕小揚回到秦家別墅的話,會被陸禹行都困住,所以我沒有讓小揚回來。”
“他最近叨叨絮絮的吩咐我,讓我要好好照顧自己,還說對不起我。要我一個人承受那麼多。”
秦桑的聲音彷彿從飄渺的地方傳來,沒有一點真實感。
“原來他是知道自己要走了,所以才跟我說那麼多,原來他是想在離開之前看看自己的兒子”
秦桑的長髮披散垂落在胸前,遮擋住了她的臉,無法看見她的神色。
陳眠站在那,看了一眼已經閉上眼睛的老人,因為生病而形同枯槁,冷毅的五官依稀可想象出他年輕時候指點江山的模樣,陳眠一字都說不出來。
秦桑緩緩地起身,“走吧,我還要辦理我爸的後事。”
陸禹行和凌菲站在門口,看見她們出來。都抬頭看著她們。
“桑桑”凌菲欲言又止。
秦桑冷眼掃去,“馬上給我離開,我不想看見你們。”
陸禹行沉鬱著一張臉,目光深邃看著秦桑,不為所動,“你爸走了,醫院這邊要處理的事情也會很多。”
“陸禹行,我爸的後事,不用你插手。”
“他也是我大哥。”
秦桑眼底赤紅看著他,面無表情,“大哥哬”她冷嗤,譏諷道,“陸禹行,我們都是你的仇人,你確定你要繼續認賊作父麼你就不怕你死了以後,得不到他們的諒解”
陸禹行並未動怒,陰柔的臉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倒是陳眠有點聽不懂秦桑這話裡的意思,所以她保持著沉默,靜靜地陪著秦桑,任由她穿起一身盔甲對陸禹行橫眉冷對。
“走吧,醫院這邊一些後續的手續簽字。”陸禹行就那麼淡漠地說道。
陳眠看了一眼秦桑,她知道秦桑從來不是喜歡忍著自己情緒的人,但是自從秦家出事以後,她就開始漸漸的學會了隱藏自己外露的情緒。
她此時也是在努力地維持著自己的冷靜,隱忍不發是因為秦有天,秦桑是不想因為自己的壞情緒讓自己的爸爸走得不安心,她有很多事情需要辦理,這個時候容不得她發脾氣。
當然,如果陸禹行順著她,不刺激她的話。
“我說了,我爸的事情我不許要你插手”
“如果你覺得累,可以考慮回家休息,我會處理好一切。”
“陸禹行你到底要怎麼樣我爸死了,難道還不夠嗎是不是非得我和秦揚也死了,你才滿足”秦桑驀地拔尖了聲音叫出來。
陸禹行正要轉過去的背影明顯一頓,他的臉黑沉的像是要滴出水來,“秦桑,你爸的死不是因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