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送我吧,來時路過雲家,見也在備車,倘若雲大人是來找你,我總能順帶幫你抵擋一番。”
即便眼下二人地位已發生改變,可簡箬笙在木容跟前仍舊這般溫和中透著些許自願的卑微。木容權衡再三,還是起了身,簡箬笙見她願意相送心下寬慰,慢慢便往外踱去。
三月中旬的天已暖和的很,園子裡各色花木繁盛,桃杏也結出青色果子,簡箬笙似心境頗好,負手前行,木容緩緩跟隨其後,暖陽照在簡箬笙身上,亮的竟叫她睜不開眼來。
確實難得,在如今她身份尷尬算是落難的時候他也未曾躲避,甚至願意突破種種阻礙更近一些的幫助,這份人品便是難得,他若肯放下那些對她的心思,實在是個可以結交之人。
慢慢走至門上,果然便見雲家馬車停靠,雲深正自車上下來,一見二人緩緩行來,眼瞳一縮。
“世子爺好大興致,這種時候還來探望四妹妹。”
雲深見木容竟送簡箬笙出了二門到了近前來,不禁一笑,笑中涼薄嘲諷。
簡箬笙未曾理會,卻是走到自己馬前,他是騎馬來的,小廝遞上披風,他接過後轉身為木容披上,仔細拉好。
“天雖暖和了,你今日身子卻不大好,還是多注重保暖。”
木容不知如何回應,只悄悄側身避開,免得他做更為親近舉動,簡箬笙見她這般卻只寵溺一笑,對她身後蓮心道:
“扶你姑娘進去吧,閉門謝客好生修養。”
蓮心看一眼雲深,卻極為相襯的應了一聲,扶住木容便轉身往回走,隨即便聽簡箬笙翻身上馬,於馬上對雲深似笑非笑回了一句:
“在下有心請聖上為我和木四姑娘賜婚,所以,雲大人總該避嫌才是,往後不必再來探望。”
木容狠狠咬牙,卻礙於實在能為她阻擋了雲深而不得不忍下。她此番因“受驚”而得的病症,也是在該快些好了,許多事都須得加快腳步。
雲深是怎樣退回的她不知曉,總之那日門上未再通傳雲大人到訪。
倒是在她受益下,反常遭了冷落的四皇子很是急躁,尋趙出出謀劃策時,趙出便提了兵權一事。
聖上對趙出的疑心,他雖是靜安侯且掛著大將軍的官職,手中卻並未有兵符。而三皇子落到如今地步還仍舊沒能徹底被定死了,也只因貴妃母家的兵權,和他這許多年裡於朝中建立的人脈,即便是府中妻妾也瓜纏著朝中許多權貴。
四皇子只覺著很對,同三皇子對比,他實在一窮二白,可權勢這種東西一旦叫他嚐了味道她便怎樣也不捨丟棄。
二人連番幾日商議,最終結果便是錢財。
最快結交人脈掌獲兵權的法子,就是錢財。
趙出見四皇子打定主意,心下卻不安起來,他依照木容計策這般明裡暗裡的示意下去,便將他們都引到木容身上去了。
而現下就是等,等周景炎鬧出動靜來,逼得聖上下令剿匪,好叫他全身而退。
趙出依計行事,木容卻不是在安心等待,蘇涼月如今是鐵了心要報仇,且對付了梅千雲還有木容給的大把好處,到時將鋪子賣了帶著木宜木安還有木宏夫妻遠走他鄉,尋一個誰也不認識的地方,哪怕給兩個女兒招個窮苦人家的上門女婿,也好過孤苦終身。
木寧被乞丐□□的事叫蘇涼月嚐到了甜頭,木宜木安也欣喜若狂,看著梅千雲在府裡哭天搶地,她心裡別提有多痛快。
且沒過幾日,便從往巒安去的必經之路,三地交界地勢險峻的一片群山處傳來訊息,皇商周家在回巒安路上遭遇山賊劫殺,財物盡失,連周景炎也身負重傷生死不明。
此訊息傳回也算不大不小震動了一下朝堂,這些年裡那裡不斷傳出山賊作惡的訊息,也不是沒有剿過匪,卻總因山中易守難攻而屢屢作罷,不曾想如今竟劫到了朝中之人,這一下又牽出了年前木家上京,也是在此處遭遇了劫掠。
陳青竹心中有數,怎肯放過這機會,自是往外傳揚,她和如今三皇子府中的貴嬪江氏也是來京路上被劫去了銀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