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曾謝侯爺相救之恩。”
“不必,不必,此事總是因我而起。”
“侯爺說笑,此事怎麼和侯爺相干,無非是木家和錢太監之間的事,侯爺肯仗義相救,實在叫木五欠下一筆不小人情,往後侯爺若有差遣,木五自當盡心相報。”
趙出忽然找到契機:
“怎樣的差遣都可?”
“只不強人所難就好。”
木宛淡淡一笑,一副千里外的從容,倒顯出趙出的侷促和失望。
木宛卻是低頭想了想:
“從前總是木五行事不周,給侯爺帶去許多不便,承蒙侯爺寬和,此回還肯相救,木五自是五內銘感。”
趙出一下有些慌:
“並沒有什麼,你不必放在心上。”
“侯爺不記恨是侯爺的大度。眼下木五已無大礙,且已煩擾侯爺許久,明日木五便離開侯府。”
趙出沒有出聲,一雙眼睛卻如含了闇火,死死盯住木宛,木宛雖垂著頭,可卻看得出自神情到心裡都已坦然放下。他咬著牙:
“若是我不放呢?”
木宛勾起唇角,只如此淡然一笑卻如春花綻放般嬌豔。
“侯爺說笑了,聽四姐提起,此次大選聖上會為襄國公賜婚,那侯爺想必亦然,留木五在,只會對侯爺百害而無一利。”
“本侯不在乎。”
他確然不在乎,他自覺只是一介莽夫,那些文人才在乎的繁文縟節帶同所謂名聲,他分毫不在乎。
“侯爺不在乎,木宛卻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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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否眼花,趙出總覺著木宛這一笑透著些微悲涼,只是不等他細究,卻見木宛將頸間那始終帶著的五彩四線拽開了來,一伸手,那顆玉石珠子便取了下來。趙出心下一搐,她已遞到了近前。
“侯爺的東西,還歸侯爺。當年事,侯爺實屬無奈,木五也是,其間或許一片純心,只是之後再見侯爺時,總被侯爺身份所迷惑,生出了不該有的痴心妄想。雖再三克制,可幾次三番也總給侯爺添了麻煩。譬如叫青端郡主誤以為侯爺對木五用心,使得郡主沒了和侯爺婚配的心思,雖事後知曉郡主的心本就另有所屬,可到底木五做了那些事。再譬如侯爺受傷時,木五刻意照料,雖木老爺的事果然非木五本心,可說到底,木五還是渴盼以此改變侯爺的心,在侯爺早已和木五提過不會娶之後。凡此種種,木五心中不知想過多少,做過多少。可如今,也總都過去了。”
她這番話算是對過往幾年裡或明或暗和趙出的瓜葛做了一個結束,往後,橋歸橋路歸路,她們只是路人。
“本侯,許你痴心妄想。”
他已在隱忍邊緣,背於身後的手緊緊成拳青筋迸起,眼角眉梢的忍耐,從牙縫裡擠出的話。
“侯爺,你我,都不是當年對方心中的那個人。侯爺看的清楚,是木五不清。”
她將手伸去,嬌弱的微微發顫,逼得趙出不得不伸手去接,那一顆珠子帶著她的溫度過在他的手中,好似燒紅的鐵,燙到他的心裡。
“木五,放了侯爺,也放過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