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立第一醫院,特護病房外。
氣氛凝重得幾乎讓人窒息。蘇婉雙眼紅腫,憔悴的臉上寫滿了焦慮與無助,來回踱步,不時地望向緊閉的病房門。幾位蘇家的核心成員也守在外面,個個面色沉鬱,低聲交談著什麼,偶爾還會發出一兩聲壓抑的嘆息。
王洛趕到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景象。
“王洛!”蘇婉像是看到了救星,幾步搶上前來,聲音沙啞,“你終於來了!我爸他……”
王洛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臂,示意她冷靜:“蘇小姐,別急,先進去看看情況。”
病房內,各種醫療儀器發出單調的滴滴聲。蘇振邦躺在病床上,面如金紙,雙目緊閉,鼻子上插著氧氣管,胸口微弱地起伏著,彷彿隨時都會停止呼吸。床邊站著兩位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其中一位年紀稍長,戴著眼鏡,神情嚴肅,正是蘇家的老熟人,也是國內心血管領域的權威專家,劉教授。
劉教授看到王洛進來,只是略微點了點頭,便繼續低聲與身旁的年輕醫生交代著什麼。顯然,蘇振邦的情況非常不樂觀,他們正在全力搶救。
王洛走到病床邊,目光落在蘇振邦的臉上。他沒有立刻開啟“藍星物品特性分析”這種在旁人看來匪夷所思的功能,而是先如尋常探病者一般,仔細觀察蘇振邦的氣色、呼吸,以及旁邊儀器上顯示的各項生命體徵資料。
“劉教授,蘇董事長現在情況如何?”王洛開口問道,聲音平靜,卻自有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
劉教授抬起頭,看了王洛一眼,眼神中帶著幾分審視。他自然認得這個年輕人,上次蘇振邦急性心梗,就是這個年輕人用一些“土方子”配合醫院的治療,奇蹟般地穩住了病情。只是,這次的情況比上次更加兇險。
“王先生來了。”劉教授語氣有些沉重,“蘇董這次是突發性大面積心肌梗死,併發急性心力衰竭,雖然我們已經盡了最大努力,但……唉,生命體徵很不穩定,隨時可能……”他沒有把話說完,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蘇婉聽到這話,身體一晃,險些跌倒,幸好被王洛及時扶住。
“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劉教授,求求您,無論用什麼方法,一定要救救我父親!”蘇婉帶著哭腔哀求道。
劉教授搖了搖頭,滿臉無奈:“蘇小姐,我們真的已經用盡了所有常規醫療手段。蘇董的身體狀況,恐怕很難再承受更高強度的治療了。”
就在這時,王洛開口了:“劉教授,蘇小姐,我想試試。”
此言一出,病房內頓時一靜。
劉教授眉頭緊鎖,看著王洛:“王先生,我知道你上次幫了蘇董,你的一些家傳方法也確實有獨到之處。但是,這次的情況完全不同,蘇董的狀況經不起任何一點折騰。醫學是嚴謹的,不是……”
他的潛臺詞是,這不是讓你亂來的地方。
王洛神色不變,語氣依舊平靜:“劉教授,我明白您的顧慮。我不會亂來。我只是想用一些輔助的手段,配合醫院的治療,或許能為蘇董事長爭取一線生機。”
“輔助手段?什麼輔助手段?”劉教授追問道,眼神中充滿了懷疑。在他看來,王洛所謂的“輔助手段”,多半又是那些登不上臺面的“偏方”。
王洛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轉向蘇婉:“蘇小姐,你相信我嗎?”
蘇婉看著王洛堅定的眼神,想起了上次父親病危時,也是王洛力挽狂狂瀾。此刻,她彷彿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用力地點了點頭:“王洛,我相信你!只要能救我爸,你讓我做什麼都行!”
得到了蘇婉的肯定,王洛心中稍定。他對劉教授說道:“劉教授,我需要一個相對安靜的環境,而且,在我施展手段的時候,希望不要有人打擾。”
劉教授還想說什麼,但蘇婉已經開口:“劉教授,就按王洛說的辦吧。出了任何事情,我一力承擔!”
蘇婉都這麼說了,劉教授也不好再堅持。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王洛,最終點了點頭:“好吧。但是,王先生,你必須保證,你的方法不會對蘇董造成二次傷害。我們會密切監測蘇董的生命體徵,一旦出現任何異常,我們會立刻中止。”
“多謝劉教授理解。”王洛道。
很快,病房內的閒雜人等都被請了出去,只剩下王洛、蘇婉,以及一位負責監測儀器的年輕護士。
王洛走到病床前,深吸一口氣,摒除雜念。他的手掌輕輕放在蘇振邦的胸口上方,掌心向下,並未直接接觸面板。
識海中,老怪看得津津有味:“小子,你這是要作甚?莫非是要施展某種‘祝由之術’?還是你們‘凡人’的某種特殊‘祭祀儀式’?本座可從未見過如此簡陋的‘法壇’。”
王洛沒有理會老怪的聒噪。他凝神靜氣,一絲微弱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靈力,自丹田緩緩引出,透過手臂,匯入掌心。同時,他分出一縷心神,沉入【系統揹包】,嘗試溝通那塊神秘的黑色石片。
這一次,黑色石片似乎比以往更容易溝通。或許是因為吸收了定向傳送時的空間之力,又或者是因為身處靈氣匱乏的藍星,它對王洛這微弱的靈力呼喚格外敏感。
一股極其細微,卻精純無比的奇異能量,從黑色石片中緩緩流淌而出,順著王洛的心神引導,融入他掌心的靈力之中。這股能量不同於靈力,帶著一種溫潤的、充滿生機的氣息,彷彿初春的暖陽,又似雨後的新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