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的雪花飛舞,寒氣直往脖子裡灌,蘇棠趕緊回屋了。
雪下了整整一夜,等清晨醒來,屋外銀裝素裹,美不勝收。
這樣的美景,最適合去踏雪尋梅了,但她隻能被關在屋子裡,哪都去不了。
希望明年的這時候,戰亂已經平息,不然就太辜負這樣的美景了。
不過不能賞雪尋梅,還是能做點別的事。
屋內,蘇棠坐在小榻上看書,半夏和茯苓就著火爐烤肉串,烤的油滴在炭火上發出呲呲聲。
那香味勾的人肚子裡饞蟲翻滾,蘇棠眸光從書上移開道,“應該烤好了。”
半夏趕緊把肉串遞給蘇棠,蘇棠捏著帕子拿起一串,稍微吹了下咬一口。
齒頰留香。
半夏問道,“奴婢烤的怎麼樣?”
蘇棠笑道,“烤的越來越好了。”
得到誇讚,半夏別提多開心了。
蘇棠吃了兩串,又吃了些素菜,味道挺好,就是差點感覺,她想自己烤啊,比起吃,她更享受烤的過程。
但這事想都別想了,能看著半夏茯苓烤已經是她花了半天勁從許媽媽那兒爭取來的,就這樣,許媽媽還一會兒就進屋看煙味重不重,會不會燻到她,很是盡職盡責。
正吃著呢,窗戶被扣響,半夏趕緊去開窗戶。
蘇棠道,“讓陳青進來回話。”
陳青就跳窗進屋來,稟告道,“下雪天,那些奶孃都不出門了,沒法再繼續考察她們的人品。”
蘇棠失笑,“考察這麼多天了,足夠了。”
說著,蘇棠問道,“那十兩銀子,她們是怎麼花掉的?”
給那些奶孃十兩銀子是為了讓她們吃好點兒,也是為了考驗她們,畢竟剛生孩子就出來給人做奶孃,家境必然清貧,十兩銀子對蘇棠連零花錢都算不上,卻是貧苦人家一兩年的花用了。
十個奶孃,有兩蘇棠開了方子,就不做考慮了,剩下八個,陳青一個人盯不過來,就找了幾個小廝暗中盯著,那十兩銀子怎麼花的,陳青一清二楚。
有兩個奶孃把銀子拿回家,就被婆母收走了,一個隻進不出,一毛不拔,另一個高高興興的出去買魚肉,但等奶孃喂完孩子,桌子上就剩兩塊肥肉和魚尾巴,奶孃是邊吃邊掉淚。
一奶孃從靖南王府出去,就上街買東西,意外得來的錢花起來不心疼,把早前就相中的銀手鐲和簪子都買了,餘下的錢扯了塊布料,就剩幾顆銅板了。
一奶孃從靖南王府回去後,去了孃家,錢給孃家大哥成親用。
一奶孃的錢被賭徒相公送進了賭場。
一奶孃拿著錢進了藥房,請大夫去給她前些日子摔斷腿的相公治病。
一奶孃去了離家不遠的集市,和熟識的賣肉老闆定了一百六十斤肉,每個雙日子來取一斤肉,又在隔壁賣魚的鋪子定了一百六十斤魚,單日子來取一斤魚,一斤肉一斤魚沒拿,錢全付了,剩下三兩不到帶回家,人還沒進門,婆母手就伸了過來,找她要那十兩銀子。
奶孃也沒爭辯,就把剩下的錢交了出去,婆母一下子就炸毛了,問怎麼就隻有三兩,她知道有十兩。